顾相思桌上的账册还没有收,推开一角把信拆开来,平白的信纸上不过寥寥数语,无非就是家里安好,王妃勿念。
她本还期待丞相父亲能给她点什么问候,那几行干巴巴的字告诉她,她和顾青瓷一样,也是没有亲娘的人。
顾相思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叫秋意端了烛台来,将信纸往火边挪。
秋意一看,连忙大叫,“王妃,你怎么把家书烧了呀!”
顾相思极冷静地看了她一眼,很快眼睛又转回到信纸上。
受了热的信纸暗了一角,很快就要烧起来的时候,暗淡的信纸上浮现出了几行字。
顾相思将内容大致记下,转眼间,那张信纸就化成了灰烬。
秋意被方才顾相思的眼神吓到,她从未在顾相思面上见过那副神情,不像是生气,却带着冷漠的凌厉。
她看着桌上的灰烬有些不解,不敢多言,低着头把烛台移开。
司寒珏进来的时候闻见纸张焚烧的味道,往桌上看去的时候,顾相思的面色并不好看。
“怎么了?家书上写了什么?”他关切地问,以为顾相思是想家了。
顾相思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似乎带着一点自嘲,“不过场面话,没有亲娘的人,哪还有人推心置腹的叮嘱和挂念?”
原来王妃没有亲娘,秋意恍然大悟,原来是伤心物,烧掉也不可惜。
司寒珏不言,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肩,眼神示意秋意先出去。
“几行字罢了,别太挂心。”司寒珏眼睛扫过桌面上的账册,还有几张图纸,眼里一亮。
顾相思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来。
“我和其他两人嫁过来本是为了做帝京的眼线,这段时间没有给帝京传讯息,帝京有些慌了,让大监过来提醒我们。”
他早就料到了,君眠棠虽然是皇帝的亲弟弟,但是皇帝怎能容忍自己的手足骨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壮大?赐婚不过是个幌子,安插眼线才是真的。
“信中要你做什么吗?”
顾相思闭眼道,“南疆的军备图。”
司寒珏听到后也是面色一沉。
她收到的指令是这个,其他人的估计也八九不离十。
但是柳翩跹的信上却有几分不同。
宫中争斗不断,新人迭出,她的皇后之位仅凭柳家在京中的势力是不够的,她皇后的意思是护住君眠棠。
她的皇后表姑姑希望,她能拉顾相思下马,当上安王妃,这样一来,她在宫中便多了一分倚仗。
“帝京想要那就给他,真真假假,由他自己去辨别不就成了?”司寒珏忽然笑了起来,拿过桌上的那几张首饰图。
“哪那么简单,你小看那大监了。那家伙虽然是掌香大监,但是实际上控制朝堂上的监察司。”
监察司是皇帝的爪牙,专门替皇帝盯着朝廷官员的一举一动。
“他的监察司在南疆也不一定管用啊,不是吗?”他挑了挑眉。
今日天不亮,他就接到线报,几个监察司的鹰犬被自己的手下一锅端了,当然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让自己的手下撕了他们的面皮做了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