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脸疑惑，但仍是装作无畏的样子，立直了腰道，“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你信不信我不要紧，但是总信这个吧？嗯？”顾相思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铜色令牌，吊在食指尖上。
风一吹，那令牌便兀自地转起圈来。
那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反问，“这个令牌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那人的反应印实了顾相思心中的猜想，她抬眸瞅了地上那人一眼，将令牌收回掌心。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主子的吗？”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暗卫令？”她不清楚为什么柳氏的暗卫令会到顾相思的手上，还有她方才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信？给她看看，如假包换。”顾相思把手上的暗卫令递到近身的暗卫手里，暗卫捧着令牌走到她面前。
她登时面如土色。
这确确实实是柳氏的暗卫令。
“柳翩跹不过是一个寄名的嫡女，你觉得柳氏嫡系能拥有的她也能？笑话！”
那人的神色晃了晃，顾相思说的没错，柳翩跹名义上是嫡女，可是实际上是柳夫人从妾室那里抱来的，这些年虽然有嫡女的名头，但是嫡系的待遇她是一分都占不到的。
这些暗卫虽养在外宅，但是对内宅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况且柳家主也从未将柳翩跹以嫡小姐的身份告知他们。
柳氏嫡小姐只有柳皇后一人。
“这暗卫令本是皇后叫大监交于我的……至于这一行凡共十数人，我竟连个人影都未见着，你们倒好，帮着外人对付住主子！”顾相思拔高了音量，面露怒意，将桌上的茶盏磕了山响。
那人一时也动摇了起来，她们一行十五人，遣三人先行至安王府潜伏，恰巧遇着柳翩跹，她只对的上暗语，却拿不出令牌，她当时也有所怀疑，但是整个安王府就她一个柳侧妃，应当不会有错，便听她调遣，没成想竟然闹了这一出。
顾相思看她沉默着，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不过是想拿这暗卫令诈她一诈，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要是把藏在暗处的暗卫都引出来那就是再好不过。
她又重新在脑海里回嚼了一遍自己方才说过的话，生怕出了什么纰漏。
“可怜无定河边骨。”那暗卫忽然低声道。
这就是他们和柳翩跹约好的暗语么？
顾相思不假思索道，“犹是春闺梦里人。只是无权无势何以守梦中人？”
“柳七见过主子！”
见暗语和隐喻都对上了，柳七立刻自报身份，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主子。”
顾相思都有些惊讶，这不过是她从背过的诗句里捞了一句，揣摩了皇后的意思接话上的，恰巧就对上了。
不过柳氏向来认令不认人，这点很好。
顾相思掂着手里的令牌，叫人给柳七松了绑。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其余人呢？”
“尔等一行十五人，三人先行至王府，其余十五人分散在南京各处，凭暗号接头。”
柳翩跹身边竟然还留着两个人，这下可不能大意了，顾相思招来两名暗卫吩咐了事情叫他们下去办。
“另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