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好衣襟,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若是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手软。”
邵谦寒和顾笙琳相处这么久,当然也知道她说的话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认定的事情,就铁了心要做到。想到这里,他看着高格尔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这个表妹向来被人是娇惯长大的,说话没大没小,惹了顾笙琳的话哪天都不知道怎么死。上说来也头疼,他还得顾忌着皇后的面子保全她。
高格尔气的跺跺脚,看邵谦寒没有反驳顾笙琳,嘴巴噘得老高了,大声嚷嚷:“表兄!你听听这话,我不依!”
邵谦寒沉下了脸,低声劝慰:“格尔快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快!”
这话落在高格尔的耳朵里就是邵谦寒帮着顾笙琳欺负她,要赶她走,说不定还要打她!她表兄果然不要她了,果然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表兄!你果然是帮着她的!枉我那么对你,你居然帮着她!我要告诉皇后!”
邵谦寒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这么多年高格尔被养在皇后宫中,到底是被惯坏了!
见高格尔这样不依不饶,邵谦寒实在沉不住气了,大声呵斥:“格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容许你在这里发小家子气?明明是你不敲门在先,反倒是我的不对了?若是你再如此,我只能禀报皇后让她派人把你带回去。”
高格尔从来没有见过邵谦寒生气的样子。
一时怔愣在那里。等到回神了,才后知后觉邵谦寒对自己发了脾气。然后她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邵谦寒一时心软了。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表妹,脾性都知根知底。
他伸出手想替高格尔揩去眼角的泪水,手却被她狠狠打开,然后高格尔捂着脸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剩下邵谦寒和顾笙琳在那里。
顾笙琳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她想不到高格尔的脾性会这么大,想来是被被人惯坏了。邵谦寒知道自己给顾笙琳造成了困扰,于是转身拱拱手说道:“格尔不懂事,今日的事情,我替她向你赔罪了。”
顾笙琳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情,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还不至于让她动气。于是她摆摆手,示意邵谦寒不用放在心上,借着她也就躺下去了,留给了邵谦寒一个背影。
邵谦寒知道她要歇息了,也不再耽搁,转身就离开了这里,给顾笙琳留一个空间。
“清风!清风!”高格尔在路上越想越气不过,于是她一进屋就满地方找起了清风。清风慢悠悠地靠着窗台晒太阳,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高格尔一屁股坐在他后面的椅子上,气呼呼道:“清风!气死我了,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顾笙琳给我打一顿!记住,要狠狠地打!”
清风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高格尔,甚至眼皮掀都没有掀,整个就是享受太阳浴的样子。高格尔看清风没有理会自己,起身上前推了他几把。清风才勉强看了她一眼,懒洋洋说道:“郡主这又是怎么了?”
高格尔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也不管清风是不是感兴趣,就拉着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甚至把邵谦寒的行为都描述的极为恶劣。
邵谦寒刚离开顾笙琳的屋子就朝着高格尔离开的地方走去,刚到屋子外面就听见高格尔无情的控诉,他停下脚步,背着手在那里脸色晦暗不明。
等到说完了事情的大概,高格尔才总结了一句话:“总之,你要替我出气,把顾笙琳狠狠打一顿,这样我才解气。”
清风百无聊赖扣着手指甲,看她讲完了,才慢悠悠赏了她两个字:“不去。”
高格尔一听,“嚯”得一下站起来,气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心里一直想着措词就要把清风好好骂上一顿。
邵谦寒听到这里,狠狠把门推开,沉着脸抬脚就进去。高格尔一看见他的脸色,瞬间安分了下来,也不再计较清风那些事了。
邵谦寒扫了高格尔和清风几眼,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清风,把格尔带回宫里去,今晚就走。”
接着风里就剩下高格尔无力的呼喊:“表兄,表兄,格尔知道错了……”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邵谦寒就投身到疫情的那些事情里,本来事情就多,这一堆在一起,麻烦事就更多了,他这下子忙的可谓是焦头烂额,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好不容易轻松的时候,回屋的路上他遇见了顾笙琳。几日不见,顾笙琳脸色都苍白了,下巴也尖了,人更加的消瘦了。
邵谦寒本来想上去拦住她,让她不要劳累过度,只是见她神色匆匆的样子,把话又咽了回去。罢了,等事情结束了,再好好犒赏她吧。
于是他脚步一转,往顾笙琳相方的方向回房去了。
邵谦寒这边的进展迅速,而战青这边的情况显然不是很好。她眼下正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远处的龙椅上坐着邵谦寒的父皇,整个风年国的皇帝,所有百姓的天。
“朕有意替爱卿再次举行一次比武招亲,不知道战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虽说是在笑着,可是眼里那不容置喙的神情还是让战青不敢出声反驳。她袖袍下的手紧紧攥着,连指尖陷到肉里面都不知道。
陛下的这盘算盘打的什么战青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为了她手里的军权。战青在心里冷冷地嗤笑了一顿,都说雷霆雨露皆君恩,可是这个恩难保不是悬在头顶上的屠刀。
“多谢陛下美意。”
战青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傀儡,被皇家摆布的傀儡。
她为了战家的兴衰荣辱,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只是这个比武招亲,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皇帝龙颜大悦,连说了几句好,看着战青的眼神也就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他仿佛看见了军权已经握在手里的时候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好了很多。赶上这个时候有军报呈上来,皇帝打开一看,是邵谦寒写的奏折,说的是疫情得到了控制,局面一片大好。
皇帝先下眼里眉梢都是笑意了,掩藏不住。他大手一挥,就赏了邵谦寒一大笔丰厚的赏赐,甚至已经开始找人去传旨了。
“陛下。”战青直起身子,拱手出声,引得皇帝向她看来。
她脸上尽是诚惶诚恐的表情,恭敬说道:“陛下,臣愿替陛下前往村子传旨。”
皇帝心情很好,想着让战青出去散散心也好,也就大手一挥同意了她这个请求。等到战青出了殿门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圣旨,她只觉得手上沉甸甸的,这天家的恩宠到底值不值得?她走下阶梯就有奴仆迎上来,显然他也是刚得了消息,知道自家主子要比武招亲。可这比武招亲哪里是恩宠,分明是杀人的一把利刃。
“主子,这陛下……”
战青抬手拦住了奴仆的说话,这件事她暂时还不想提,再者现在还在皇宫里面,隔墙有耳,保不齐谈话被人听了去,每日她就该接受陛下的雷霆大怒了。
说的好一点是不想比武招亲,说的不好听的就是藐视君恩。战青冷哼了一声,这君恩她当真是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