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冷笑了一声：“他们那是钻了法律漏洞，你认为他们属于‘善意’的拍照吗？”
何恬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关于肖像权的法律中，的确是有过条例，“有特殊新闻价值者，不可拒绝记者善意的拍照”很鸡肋的法律。
让她想到很久之前，有一个明星过世，一大堆人堵在门口，就是为了等着明星过世的一瞬间，好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这些记者，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世界就是这样。”何恬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起来却有一种死一般的宁静。
然而，两人的这段看似小声的对话，都被录音笔录了进去，记者们还在争先恐后的提问题，医院的保安不得不出来维护。
直到沈商和何恬坐到车里，那些记者还团团围住车门。
就在沈商要开车的时候，何恬握住了他的手：“万一碾到人怎么办？”
“他们会让自己被碾到吗？”沈商冷笑，“就算是碾到，也是他们活该！”
何恬看他火气正旺，有些口不择言更觉担心，紧紧的握着沈商的手，不让他开车，沈商侧过头有几分烦躁的望着她。
那种眼神，就像刚才在病房里的一样，带着很强烈的侵略性，何恬的心尖不自觉一颤。
“李威，到第二人民医院来。”沈商的视线不改的看着何恬，另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知什么时候按了蓝牙耳机，已经打给了李威，“在地下停车库里，我被记者围堵了。”
挂完电话，沈商看着何恬似笑非笑：“我按照你的说法做了，等到回家，你也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
沈商邪笑的伸长手臂，勾住了何恬的下巴：“当然是，肉偿了。”
何恬还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沈商就直接咬住了她的唇，邪气的吐字：“亲爱的，别忘记契约。”
话音刚落，一阵腥气的甜味就充溢了口腔，何恬只觉嘴唇有麻木的疼痛，同一个地方被不断的磨咬，鲜血顺着嘴角回流进口腔中，随着接吻的动作，被动下咽。
从喉咙到口腔，都是慢慢的鲜血味道，还是属于自己的，何恬只觉一阵强烈的反胃，挣扎的想要推开沈商却被他用力抱住。
上下的嘴唇疼痛到已经麻木，浑身的血液也像是冰冻凝结了一样，沈商吮吸的动作逐渐缓下。
他松开了她，稍退后了一些距离，邪气的摸过自己带血的嘴角，矜贵高傲带着一种诱魅的蛊惑，浑身上下的冷厉气息也在一瞬外泄。
恶魔，残忍无情的恶魔。
何恬迎抬起下巴，硬着脖子和沈商对视，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唇，想来，自己满嘴鲜血的样子，应该是狼狈的很吧……
他如此的矜贵让人羡慕，而她如此的丑陋狼狈不堪，还真是印证了一个在恶魔面前，低贱卑微的凡人的形象，眼眶一下有些发红，何恬却硬生生的撑着，不让它流下眼泪。
沈商死死的盯着何恬，她鲜红的嘴唇引诱着他去犯罪，眼眶略带泪雾，白皙的脖颈上有他的手指印，脆弱的像个瓷娃娃，却偏偏死撑着。
多么诱.人的味道，她的血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沈商情不自禁又要俯身而下，何恬向后一躲头都已经撞到了玻璃窗上，看着她躲原本在医院走廊上就升起的火焰，这下重新燃起。
沈商狠狠扯过何恬的头发，重新吻上她的嘴唇。
无论何恬怎么呜咽，都是躲不过他的吻，挣扎到后来自己的手和脖子上全都是红印。
“唔，不要，不要……你放开我……”
在沈商一路往下的时候，何恬终于受不住内心的耻辱感，崩溃的喊叫。
车外的一众记者自然没有放弃拍摄，这可是在他们的眼底下，沈少爷就没忍住大餐鱼肉啊。
“不要？你的身体，远比你的嘴诚实。”沈商说着，一只手已往下，掐了一把何恬大.腿内侧的嫩肉。
“我答应你，只要回去，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
闪光灯，还在朝着她身体上照着，何恬羞愧难当的抬手捂住了脸，眼泪忍不住的从指缝中流出，沈商抿着唇看着她难受，看似冷酷无情的他，内心也并不好受。
原本，他以为看着何恬痛苦难受，他会有一种别样的爽感，他以为看着她后悔对他疏远礼貌，他会觉得舒服。
然而，并没有，他很难受。
一颗心像是在胸膛要爆炸开一样，被怒气，被欲.望，也被她的眼泪。
“别哭了。”沈商将自己的西装脱下，盖在何恬的身上。
何恬紧紧攥着他的外套，眼泪并没有停下，她倔强的看着他，无声无息的在问着为什么，也或许，根本就没有问，绝望到了一定的点连为什么，都懒得问了。
沈商不再去看她，发泄似得狠狠捶了两下方向盘。
发出的巨大鸣笛声，刚好给来寻找沈商的李威听到，带着二十几个黑衣人的李威连忙挥手，示意着一群人往那边赶去。
随着李威的接近，原本一直围拍照的记者，终于有人看见，有的因为害怕三三两两的往后退，有的直接抱着相机跑了。
可是在最内层的，一直在关注车内动向的人，完全没有看到李威。
“把他们都给困住，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出去！”李威做了一个解散的动作，“动！”
二十几个黑衣人分为两批，一批去追已经往外跑的记者，一批围住了还在拍照的记者。
其中有几个记者，拔下了内存卡就朝着外面跑，一群人之中还真跑出去那么五六个，李威看着那些记者的背影狠狠的锤了一下墙。
这下可好，皇上的太上皇看到那些报道，肯定是要气的七孔流血，他这个当太监的……
等等，怎么就太监了？李威苦笑，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赶到沈商的车旁。
“大少爷，还是跑出去几个记者。”
“呵，也好一部分出去送信，一部分留下给我撒气，李威，清场。”
李威苦笑了一声，这爷还真是够大胆的，明知道老爷子给了他下了世交的婚约，居然还想要人出去给他报恋情。
沈商在剩下的记者里粗略的扫了一眼，视线终于停留在某个人脸上。
“我记得，是你吧，说‘特殊新闻人’的记者。”
沈商一个掌掴，阴阳怪气的记者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他捂着自己的脸颊，想要去瞪沈商为凸显自己的不服输，然而，沈商丝毫没给他机会，一脚直接踩在他的手臂上。
视线冰冷：“你们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李威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停的在看表，这凤云殇怎么还不过来，要是他再不过来，大少爷可就真的要杀人了，哎呀呀，他倒是过来了，急死太监了……
坐在车里的何恬，也发现了沈商和之前不太一样，他极度怒气的模样，和他对她展现的最生气的模样，都还有只为过。
还有他吻过自己后，那种抱歉的眼神……
何恬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卷在车里，她想要下去劝劝他，可是到底还是没有那种勇气，没有那种被他侮辱还去拯救他的勇气。
“商！”
就在何恬犹豫要不要下车的时候，猛的听见了凤云殇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去看。
真的是凤云殇，他跑的速度非常快，趁着沈商还没有踩断记者的手，捏住了他的肩膀。
“沈商，你给我冷静下来！快点冷静下来！”
李威这才算是舒了口气，好在凤云殇最后关头还是赶上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沈商缓慢的转过头看着凤云殇，黑白相间的眸子，眼白的部分已经被血丝所沾满变成鲜艳的红色，眼中细小的血管无一例外的爆裂。
凤云殇连忙伸手捂住沈商的眼睛，快速的在他眼周的几个穴位上一点：“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冷静，你知道吗？商，你一定要冷静，我们说好要一起报仇，你不能疯了留下我一个！”
何恬这个时候也从车下走向沈商，颤.抖着脚步一点点的靠近沈商，轻轻的环抱住他的后背。
高大伟岸的身躯猛的震动，凤云殇感觉到沈商挣扎的力道在减少：“对，就是这样，想想何小姐，想想和你并肩作战的我，想想……江展华。”
站在一旁的江语晨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凤云殇如此，心平气和的提到她的哥哥，而且是带着某种眷恋的意思？
想起常尉岚说的话，江语晨看着凤云殇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难道他和自己的哥哥……
“对，很好，冷静下来，想想碧海蓝天。”凤云殇继续循循善诱，他纯粹不掺任何杂质的少年音，完美的勾勒着每一个转音。
李威趁着凤云殇催眠沈商的时候，从沈商的脚下将记者救了出来：“记住，今天听见、看见的，你敢往外透露任何一个字，沈家的死士会让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看见过大排场和疯狂的沈商，记者哪还会忤逆？连忙点头哈呀的离开，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想让他安然的闭嘴？今天受到的屈辱，总有一天他要还给沈商，还有他身边的女人，到时候他一定要尽兴的蹂.躏踩踏！
记者一溜烟不见，李威挥了挥手，其中一个黑衣人接近：“威。”
“13，你派人去监视他的举动，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去伤害到大少爷。”
“是。”
随着凤云殇的催眠，沈商慢慢的失去力道，只剩下本能的在站立，何恬看着如此脆弱的他，心底升腾起一丝难过的情绪。
奇怪，她明明是被欺负的那一个，看到他这样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