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瑶起床的时候,顾夜霖已经晨练结束刚从健身房出来。
一身薄汗,在深秋的暖阳之下泛着一层薄薄的光泽,流光溢彩。
对上他的双眸,宋惜瑶便觉得整颗心都暖了。
她觉得顾夜霖大概是她见过最阳光的人了,他永远生活在阳光之下,光芒万丈,照亮他人,也照亮原本暗无天日的她。
快步走下楼梯,宋惜瑶看着孙姨拿着毛巾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我来吧。”
孙姨便急忙把毛巾递给了宋惜瑶,然后继续去忙别的事情了。
顾夜霖看着宋惜瑶拿着毛巾走过来,眼底的温柔浓的几乎要溢出来。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擦汗,嘱咐自己快些上楼洗澡换衣服,别着凉了,顾夜霖就觉得为了她做那些妥协根本算不得什么。
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腰,看着她瞬间绯红的脸颊,顾夜霖微微俯身,在她额头上浅吻了一下,“那你先去吃早饭,我马上下来。”
他刚运动完,身上很暖,此刻靠的这么近,宋惜瑶觉得自己浑身便也跟着暖了起来,脸颊也不由得变得滚烫起来。
顾夜霖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口确实情动不已,但是他不想自己被欲望掌控,他爱宋惜瑶,他希望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为了她,他可以隐忍克制,一直将这一份甜蜜留到新婚之夜,在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之后,再去索取……
所以此刻,说完之后,顾夜霖便轻轻松开了她,上楼了。
吃完早饭,宋惜瑶还是如往常一样,跟着顾夜霖去医院。
千顺在前面开着车,顾夜霖便陪着她坐在后排。
“怎么了?”宋惜瑶那一点点的不安和心神不宁顾夜霖都看在眼里,伸手轻轻搂过她,柔声问道。
宋惜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顾夜霖,“昨天,顾叔叔跟你说什么了?”
即使已经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问出口了,但是说出口的声音却还是带着那么一丝轻颤。
顾夜霖心思细腻,又怎么听不出来她的紧张。
“这么在意他说什么?”心口极软,顾夜霖依旧轻轻搂着她,柔声道,“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不就好了,管他呢……”
“不好,”宋惜瑶抬头看向顾夜霖,“他是你父亲,若是他反对,我们……”
“傻丫头,”顾夜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别瞎想,我逗你玩呢,他就是来嘱咐我,想要成家就要担起肩上的责任,”顾夜霖说着,低头认真看向他,“他说名正则言顺,所以下个月的慈善晚会他希望我带着你出席,但是我还是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惜瑶,你想去吗?”
宋惜瑶抬头对上顾夜霖的眼神,心中有些感激他愿意尊重她的想法。
她知道顾夜霖为什么会问自己想不想去,暮城的慈善晚会就是暮城上流圈的舞会,到时候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的都会出席的,她如果去了,就会遇上所有她不想遇见的人,宋家人,任梦凌,甚至薄修文……
可是顾正志说得对,名正则言顺,她如果真的想跟顾夜霖在一起,这一步她就必须跨出去。
她和顾夜霖在一起这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避免流言蜚语最好的方式就是去直面它,击碎它。
说实话,内心深处确实是想要躲闪的,对于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她都避之唯恐不及,但是顾夜霖给了她勇气,为了顾夜霖,她愿意主动迈出这一步。
所以也并没有犹豫太久,她便轻柔开口道,“嗯,顾叔叔说的对啊,我们光明正大,为什么不去。”
“傻丫头……”顾夜霖说话间,搂着她让她将头轻轻搁在自己肩上,“昨天回去晚了,今天又起这么早,还困吧?再睡会吧。”
“嗯。”宋惜瑶也没有拒绝,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似只要顾夜霖在身边,她就能心安,就能卸下心防,这种感觉就像对一个哥哥的依赖,一个父亲的依赖一般。
顾夜霖见她真的乖乖靠在自己肩上闭上眼睛睡觉,脸上的笑意根本就掩不下去,看着她乖巧安静的睡颜,顾夜了心中难得的充实满足。
以前的他,一心扑在医学之上,只有在手术台上抢回一条生命的时候,心口才会有片刻的充实感,而其他的所有事情,他皆提不起任何兴趣,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都信了外面传闻的他有心理障碍的话。
可是这样的心理障碍却在遇到宋惜瑶的那一刻不药而愈,那一刻顾夜霖才明白,他并没有什么隐疾,他只不过是一直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心动的人而已。
如果能护住她的这一抹恬静美好,付出一切又何妨?
“千顺,开慢些。”听着身侧人儿的呼吸声逐渐均匀,顾夜霖便看向前面,出声道。
“是,少爷。”千顺应着便将车速放慢了许多,稳稳地开着。
一直到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顾夜霖才轻轻地拍了拍宋惜瑶,“惜瑶,到了。”
“好。”宋惜瑶应着,抬起脑袋对着顾夜霖嫣然一笑,然后揉了揉惺忪的睡颜,抬手去开车门。
看着她那一抹纯真的笑容,顾夜霖柔肠百转,只觉得顷刻之间,天地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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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才走进办公室就有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顾主任,您来的正好,送来了一个急诊病人,要抢救,而且是狱中送来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在狱中自杀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资料递给顾夜霖,然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顾主任……”
顾夜霖也没时间多想什么,把资料递给了宋惜瑶,“惜瑶,那你整理一下。”
说着便快步跟着那人走了出去,去换衣服,进抢救室。
宋惜瑶看着顾夜霖出门,双眉也微微蹙了起来,听着那人说的狱中自杀,难免会想到自己当年的事。
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缓缓将那条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布带拉开,一条清晰明显的疤痕立刻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