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殷书娅,是顾老师带的实习生。”殷书娅走到宋惜瑶面前,礼貌地自我介绍道,然后向着宋惜瑶缓缓伸出手。
昨天她过来的时候,宋惜瑶是昏睡着的,脸上残余着污迹和血渍,她只关注于她身上的伤势,倒是并未细看她的长相,只大概有个印象,好像长得很美。
但是今天看着她穿着长裙安静蜷缩在沙发中的样子,殷书娅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倾国倾城。
她只浅浅一笑,天地好似都会随之变色一般。
这样的女子只怕没有男人会不爱吧,她的美,夺人心魄,扣人心弦。
殷书娅看着,想着,心中就隐隐生出一丝嫉妒来。
她觉得宋惜瑶仿佛就是上天的宠儿一般,即便浑身是伤,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影响,衣服一穿,依旧精致完美。
昨天她甚至还先入为主地以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大概都是吵吵闹闹的,可是宋惜瑶身上却有一股沉静优雅,一颦一簇,都是风情。
看到殷书娅进来,宋惜瑶便也缓缓站起了身子,伸手回握了一下她,“你好,宋惜瑶。”
淡雅如菊,这是殷书娅此刻对于宋惜瑶最直观浓烈的感觉。
嫉妒变越发汹涌了些。
她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此刻她嫉妒得发狂的女人竟然也在羡慕着她。
收拢了一下情绪,殷书娅才柔声道,“宋小姐,是老师让我来帮你处理伤口的,昨天也是我来帮你处理的伤口,你有很多伤口位置比较隐私,所以,顾老师他不太方便。”
殷书娅看着宋惜瑶,故意地出声道。
她原本其实只是想再过来看看而已,为了找个借口才说来帮她处理伤口,但是一直到刚刚,她都没有想要以此来取笑宋惜瑶的意思,毕竟被侵犯是一个女人最深最伤的痛,她也深知自己不该以此来作为取笑别人的点,但是最终却还是因为嫉妒而不管不顾,将这样的话说出了口。
“不用了,我自己的伤我自己可以处理,”宋惜瑶其实是有被她这句话刺到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这样的话落入耳中早就已经不会在心底起什么波澜了,所以宋惜瑶看着殷书娅依旧可以温婉得体,“不过昨天还是很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
殷书娅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话得到会是这样的答复,不羞不怒,礼貌优雅,相比之下,反倒显得她殷书娅有些尖酸刻薄了。
脸色越发得有些不好看起来,但是宋惜瑶自始至终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她知道,她所有的难堪与眼前这个优雅的女人并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嫉妒心。
“那也好,护理的医药我都带过来了,我简单教你一下吧。”
殷书娅努力想要打破自己刚刚无意之中表现出来的尖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把医药箱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目光投过去才发现那上面放着好几本的医书和几本札记。
那几本札记都是平日里顾夜霖最宝贝的东西,她也只被允许在医院之中借阅,顾夜霖从来不允许她带回家,还有那几本医书,是顾夜霖今天一早过去特意拜托医院的其他医生去医科大学拿的。
他那样的性子,从不习惯找人帮忙办事,却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一再地破例。
殷书娅觉得自己心理有些失衡了。
她凭着一腔热情走到了顾夜霖的身边,成了他身边唯一的那个实习生,她以为自己对于顾夜霖来说是特殊的。
虽然顾夜霖从未对她表现出过丝毫的男女之情,甚至从来没把她当成过女的,但是殷书娅却依旧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她知道他一向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异性,甚至因为这个而被家中长辈催着相亲,她都已经想着找个机会跟他表白了,她想着反正他没有女朋友,被家里催得狠了说不定就真的答应她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杀出来宋惜瑶这个程咬金,一出现就强势地占据顾夜霖的身心,让她想要不留意到她都难。
宋惜瑶原本并不想反驳她的,她说要教自己,她也就准备耐心地听,可是等了片刻却见她只是盯着茶几上的那几本书发呆,她只以为那几本书碍事了,便急忙伸手将书取了过来,轻轻地放到了沙发上。
看到宋惜瑶把书拿开,殷书娅才惊觉自己刚刚失态的厉害,急忙放下医药箱,然后轻轻开口道,“宋小姐,你也懂医吗?”
“刚开始学。”宋惜瑶并不想跟殷书娅闹僵,即便她的话一再地让自己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宋惜瑶都忍了。
这段时间的磨炼之后,她现在的脾性真的是好的不行,尤其对方还是跟在顾夜霖身边的实习生,宋惜瑶便越发不愿意跟她闹僵了。
宋惜瑶明明态度一直都很好,可是殷书娅却不知道为什么越发得不舒服起来。
也许就是从见面到现在宋惜瑶都表现出了极好的涵养,让殷书娅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阴暗,所以心中便越发不舒服起来。
“我不知道你也懂这些,那医药箱我就放这里了,你自己处理一下吧。”殷书娅说着,努力对着宋惜瑶挤出了一个笑容,“那我先走了。”
“嗯,慢走。”宋惜瑶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恬淡的。
殷书娅也没有再逗留,只快步向外走去,情绪在这一瞬间糟糕到了极点。
她原来是来打消自己的顾虑的,她觉得昨天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一个被人侵犯囚禁过的女人,顾夜霖应该只是出于同情震惊才会情绪微微失控的,她以为今天过来会看到一个自怨自艾,嚎啕大哭的女人,可是一切却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醒着的宋惜瑶依旧那般美好,美好的让殷书娅不由得自惭形秽。
不只是长相,今天甚至连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涵养气度都在她面前输的一干二净。
面对宋惜瑶,她是真的输了个彻底。
殷书娅想着,心中越发烦闷,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这栋别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