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夜宴下班的时间,以往一到时间,宋惜瑶都会努力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笑着起身对着顾夜霖说一些场面话,努力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一遍遍地提醒自己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
可是今天,在自己求着他帮着自己救下了简曼安之后,她又哪里还能说得出那番虚伪的话来。
顾夜霖抬头看向她,看着她那略显拘谨的模样,努力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是不是又想跟我说下班时间到了,顾少爷,明天见?”
明天他休息,不用去医院,所以今晚他也稍稍喝了两杯。
他是个外科医生,为了将自己的精神状态维持在最好的程度,他很少喝酒,所以酒量也许还没有现在的宋惜瑶好。
虽然只是喝了两杯,但是这个白兰地度数不低,所以此刻的顾夜霖倒是褪去了平日里那过于压抑自己的样子,看着宋惜瑶出声道。
宋惜瑶听着他的话,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垂下头,没有说话。
下颚突然被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捏住,微微抬高。
顾夜霖拥有一双典型的外科医生的手,纤细,修长,干净,不带分毫瑕疵。
他轻轻捏着宋惜瑶的下颚,微微摩挲着。
相识这么久,这是他对着自己做过最为轻挑的动作了,宋惜瑶不由得整颗心都猛地提了起来。
“宋惜瑶,还有半个月,半个月以后,我要离开暮城一段时间,所以,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顾夜霖低头看着宋惜瑶,像是在对着她说话,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又是像对着自己说的,“你究竟在怕什么?薄修文吗?”
下颚被他轻轻扣着,宋惜瑶抬头看着顾夜霖,隐忍着不让自己脸上有分毫的情绪外泄。
顾夜霖低头看着她,看着她此刻红润饱满的唇近在眼前,看着她那双莹润的双眼好似沾染了光亮一般,一眼就能夺走他的神魂,顾夜霖看着,就有些情难自控。
酒精确实可以放大人心底的欲望,顾夜霖心中对于宋惜瑶的渴望在这一刻,在一眼深情的对视之中,被无限放大,逐渐失控。
扣着她下颚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顾夜霖俯身,一点一点地靠近宋惜瑶,脑海中的欲念喧嚣着,鼓吹着他吻上去,不顾一切地吻上去。
宋惜瑶看着他靠近,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整个人紧张到呼吸都乱了,睫毛轻颤着,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顾夜霖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若不是他,她宋惜瑶会比现在惨上一百倍,所以他如果想在她身上索取些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么想着,宋惜瑶努力隐忍着心中的情绪,缓缓闭上了双眼,双手原本是想推开顾夜霖的,却在最后一刻隐忍着,只紧紧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在俯身的那一刻,顾夜霖是真的想要狠狠地吻上去的,他就是喜欢她,他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此刻甚至骗不了身子的本能。
可是他能感觉到宋惜瑶在颤抖,能感觉随着自己的靠近,她整个人都紧张到手足无措。
顾夜霖最后还是狠狠压下了心中喧嚣而起的欲望,只浅浅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走吧,送你回宿舍。”
他的声音还透着浓浓的沙哑,情绪明显的引人发颤,可是他出口的话却让宋惜瑶瞬间安了心。
缓缓睁开眼睛,宋惜瑶带着几分不解抬头看着他。
顾夜霖浅笑着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真的很想……”
顾夜霖说着,看着宋惜瑶瞬间涨红的脸,没有再说下去,只轻轻扣住了她的手,难得蛮横的迫着她跟自己十指交缠,然后带着她向外走去。
顾夜霖双腿修长,迈步比较大,宋惜瑶今天穿的是一步裙,走不快,慢慢地就落在了后面。
从身后看着顾夜霖,看着他们紧扣的双手,宋惜瑶突然就想到了大学那段时光。
那时候,薄修文会到学校看她,然后也像现在这样,旁若无人地牵着她的手走在校园里,好似想要昭告天下她宋惜瑶已经名花有主了一般,还说她年纪小好骗,他得盯着些,免得她被人拐跑了。
宋惜瑶想着,心口微微一涩,不敢再去多想,反而更加用力攥紧了顾夜霖的手,紧走了两步追上了他。
顾夜霖急忙放慢了脚步,低头看向她,“是我不好,走快了。”
宋惜瑶抬头看向顾夜霖,感觉他好似总是微笑着,总是这般温柔的样子。
他长得真的很干净,跟来夜宴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的干净总是能给宋惜瑶一种不敢轻易去亵渎的感觉。
接下来,他的步子就真的放的很慢,很努力地去迁就她的步伐,就这样一直缓缓地陪着她走到了宿舍楼下。
宋惜瑶以为自己耽误了他很久,可是她不知道,顾夜霖却甘之如饴,这段路即使再长些,再长些,他都愿意陪着她这么慢慢的,一步步地走下去。
“顾少爷,就送到这里吧。”宿舍门口,宋惜瑶看着顾夜霖出声道。
“宋惜瑶,”顾夜霖感觉到她说话间想要挣开自己的手,突然粗蛮地一带,将她扣在了宿舍外墙上,“以后叫我夜霖,不许叫错。”
顾夜霖挨她很近很近,唇畔吐出的酒气轻轻拍打在宋惜瑶的脸上,宋惜瑶的双颊又不争气地红了。
“顾……”
宋惜瑶刚吐出一个字,双手就被他猛地扣到了头顶上方的墙上。
宋惜瑶惊得整个人瞬间清醒,急声道,“夜霖。”
顾夜霖这才轻笑着放开了她,带着几分宠溺低头看向她,“吓到你了?”
宋惜瑶低着头,略显慌乱地摇头。
“好了,不逗你了,”顾夜霖低声笑着,“是我不好,我该练练酒量了。”
顾夜霖觉得自己有些无耻,占了她的便宜却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酒精。
可是他总觉得自己今天做的有些过了,生怕她会生出什么抵触情绪来,便只能这么怂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