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介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深,却没有说话。
骆祁也不傻,对上司介眼神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也是,我还多嘴来问,除了她,还能有谁。”
骆祁带着几分讥诮出声说着,眼眸之中却染上了几丝涩意。
“其实你知道吧,薄修文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我之所以愿意来给薄家效力,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骆祁说着,瞳色越发幽深了一些,看着那棕色瓶中残余的液体,缓缓继续道,“在我眼中,他就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不管是他那妖孽的长相,清冷的性子,还是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的警觉性,每一点都近乎完美,我原以为他就是我要找的那种无坚不摧的神,可是原来他不过是又一个阿喀琉斯,只要抓住了宋惜瑶这个致命弱点,就可以轻易送他去死。”
司介沉眸看了他一眼,没办法安慰他,也没有心情安慰,只是出声问道,“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他发作的时候呢,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
“那不然呢?他自己难过美人关,死了也活该。”骆祁带着几分恼恨出声道。
“你说什么?”司介一把揪住了骆祁的前襟,手都扬起来了,却又在对上他那无所谓的眼神时,一把松开了他,“懒得跟你计较,以后管住你的嘴。”
司介说话间,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骆祁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说话间往实验室里面走去。
司介回身看了他一眼,还是耐心地等着了。
没一会骆祁就取了一支药剂走了回来,“你自己把控好,千万不要给到他手里,你反正一直在他身边,如果哪一次感觉他撑不过去就给他打一点。”
“谢了。”司介应着,伸手去接。
看着他把药剂接过去,骆祁还是怎么都放心不下,又急急地加了一句,“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你,都不可以把这个给他,毒素发作的人是没有半点自控力的,你给了他,就等于直接毁了他,明白吗?”
司介看了一眼手中的试剂,大概明白了里面是什么东西,沉沉点了点头,“放心吧。”
骆祁总觉得自己还有数不清的事情要交代,可是看着司介转身离开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最后也只颓然地叹了口气,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
夜宴一楼,宋惜瑶蜷缩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整个身子还在忍不住剧烈地颤抖着,缓了许久才从那种极度的恐惧之中挣扎出来,摸索出手机,拨通了顾翰博的电话。
顾翰博正在包间里喝酒,看了一眼来电,拧着眉走出了包间,“宋惜瑶?”
“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宋惜瑶右手攥着手机,左手狠狠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到掌心之中,明明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一些。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他不会死,只会比较难受,反正这是你可以回到我哥身边最行之有效的途径,要不要用你自己看着办。”
“你要让我对他下手,至少该告诉我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吧……”宋惜瑶的声音还是没忍住,带起了几分轻颤,咬着牙出声问道。
“宋惜瑶,你别搞错了,不是我要你对他下手,我只是提供给你一个东西,要不要用全在你。”顾翰博带着几分冷意出声道,并不想把这件事情跟自己扯上太多的关系。
“好,跟你没关系,那我告诉你,我用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了吧……”宋惜瑶努力咬着唇,眼泪却还是滚落了下来。
“你用了?”顾翰博听着宋惜瑶的话,脸上满是惊诧,“你还真舍得?”
“是什么?”
“厄醚,具体的你自己去查。”顾翰博听着宋惜瑶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没什么耐心地说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厄醚,厄醚……”宋惜瑶一边念着一边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开始查找了起来。
看着网上关于厄醚的资料,宋惜瑶的手抖得越发厉害起来,最后还是没有拿稳手中的手机,手机猛地砸到了地上,屏幕瞬间就裂开成了蜘蛛网。
双眼因为充血变得通红,宋惜瑶捂着脸,蜷缩在角落的位置,哭得歇斯底里。
哭着哭着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颤着手捡起了地上的手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快步走到了电梯口。
看着跳动的数字,宋惜瑶觉得自己整颗心跳得好似随时都会因为超负荷而彻底怠工。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宋惜瑶便快步向着房内冲去。
整个房间此刻一片凌乱,地上全是被薄修文砸坏的东西,杂乱不堪。
“薄少爷,薄修文……”宋惜瑶一眼望进去没有看到薄修文,含着眼泪颤着声喊道。
“啊……”
宋惜瑶刚喊出声,整个人就被突然扑倒在了地上。
她都没有看到薄修文从哪里出来的,整个人就这么生生倒在了地上。
薄修文脸色惨白,青筋微凸,额间汗液滚落,整个人显得狼狈而又痛苦,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惨白,显得他整个人格外的冷咧,“你还回来干什么?”
薄修文忍着剧烈的难受,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做出伤害她的动作来,但是说出口的声音还是带着浓烈的狞意,“想回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吗?”
“对不起……”宋惜瑶抬头看向薄修文,看着他此刻的样子,不住地出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宋惜瑶想说她根本不知道针管里面的是什么,但是却又觉得此刻这样的话说出来是那么地苍白无力。
顾家人那么恨他,一再地唆使她替顾夜霖报仇,她早就知道那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她早就知道的,她又怎么可以说不知道。
“你真的没有撞顾夜霖吗?”宋惜瑶看着薄修文,咬着唇出声问道。
她现在特别想知道这个,特别想知道自己所做这一切,是不是就跟他当时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一样可笑。
薄修文在努力地隐忍着这噬心的痛楚,额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她这么一句话。
脖子被他狠狠掐住,一股窒息感汹涌而来,宋惜瑶却还是挣扎着看向了他。
薄修文,求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这次你如果还是说没有,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