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眼中,薄华荣就是急怒攻心,再加上年纪大了,所以撑不住了,对此,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薄华荣情深意切,薄承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是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应该是真的把薄承当亲孙子一般对待的。
看着薄华荣被扶走之后,元苍的双眸就锁在了那个装着血衣的盆上,见薄修文正在认真地帮薄承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便很自然地走了过去,端起了那个盆。
薄修文余光看到了元苍的动作,清冷出声道,“薄承的东西,都放着吧,我到时候一并烧给他。”
元苍听着薄修文的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一脸悲痛的表情看向薄修文,“薄少爷,这件血衣,老爷说了不吉利,承少爷就是穿着这个去的,要我处理掉它,这些东西承少爷估计也不会想要看到了……”
元苍说着,微微哽咽了一下,随即依旧自顾自地端着那盆血衣往外走着。
“他真的打架的时候被人打死的吗?”薄修文余光落在元苍身上,见他依旧坚持要端着那盆血衣往外走,到底是生了几分疑心,看着他出声道,“他的身手,元叔应该比我了解吧,那几个人,他就算赤手空拳都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吧,更何况他手里有把匕首。”
薄修文说着,目光微冷,紧盯着元苍看着,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许破绽来。
但是元苍毕竟跟在薄华荣身边这么多年了,面对薄修文此刻的试探,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表情依旧沉痛,沙哑出声道,“老爷和我都怀疑当时承少爷许是被围殴了,留下的是尸体,活着的应该是都走了,具体人数可能远比我们想的要多的多,对方应该是知道承少爷的身手,所以有备而来,老爷已经派人去排查所有跟薄家有过恩怨的人了,只可惜出事的地方在郊区的小路上,四周完全没有监控,所以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头绪。”
元苍说着,伸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接着道,“薄少爷,您放心,老爷一定不会让承少爷枉死的,一定会找出幕后真凶,替他洗刷冤屈的。”
薄修文听着元苍的话,极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依旧开始俯身,细致地帮薄承擦着沾染在指间的血迹。
元苍见状,未免节外生枝,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余光看着元苍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薄修文下意识地轻轻扣上了装着子弹的裤子口袋。
并不想怀疑自己的爷爷,但是在暮城,敢对薄承这么下狠手的,薄修文实在想不出会有谁。
若说是恨透了薄家的,那也该对他薄修文下手,要说是敲山震虎,也不该去动薄华荣名义上的孙子。
但是即使这样,薄修文依旧不会去往薄华荣的身上想,一直到刚刚,元苍那有些异样的举动。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甚至话语之中对薄承的哀婉也很是真切,可是薄修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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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承的身后事,薄华荣是真的大操大办了,给足了他身后的荣光,一如薄青薇去世的时候一般,薄华荣恨不得让整个暮城跟着薄家一起举哀。
可是再风光,那也是身后事,人都走了,这些所谓的风光在薄修文眼中毫无意义。
薄承的死对薄修文的打击很大,一晚上,他喝了很多的酒,迷迷糊糊间,却是回到了医院。
这一层的VIP楼层只有顾夜霖住的一间病房,一到晚上一般都格外的安静,所以当薄修文步履沉重地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宋惜瑶在病房内一下子就听到了。
原本以为是顾家来人看顾夜霖了,便急忙迎了出来,结果一出来却对上了酩酊大醉的薄修文。
宋惜瑶心口微颤,第一反应就是想推开房门重新走回到病房内去,可是还未来得及走进去就被薄修文一把扣住了手腕,拽进了怀里。
宋惜瑶下意识地挣扎,却又不敢出声,怕引来了旁人,若是被人看到这一幕那就说不清楚了。
顾夜霖依旧昏迷不醒,她却在顾夜霖的病房外跟薄修文搂搂抱抱,这个场景如果被顾家人看到了,只怕又要不许她来照看顾夜霖了。
想着这些,宋惜瑶的挣扎就有些剧烈起来。
“惜瑶,我的心好痛,你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好不好?”感觉到宋惜瑶剧烈的挣扎,薄修文紧紧搂着她,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带着浓重的哀婉出声道。
薄承走了,他的一颗心好痛好难受,人前他可以强撑着不表现出分毫,可是此刻在宋惜瑶的面前,这一腔的情绪却怎么都压不住了。
宋惜瑶听着薄修文的话,挣扎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她已经害得顾夜霖成了现在这种样子,她已经很对不起顾夜霖了,现在她又怎么还可以因为薄修文的这几句醉话又心软了?
可是不管宋惜瑶怎么挣扎,薄修文却依旧紧紧地抱着她,甚至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一把将她按在医院走廊的墙上,薄修文就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脑海中全是薄承给自己发的那条信息和薄承躺在那里冰冷的模样。
如果薄承说的是真的,如果当年薄青薇的死真的跟宋惜瑶没有关系,那这么多年,宋惜瑶所受的苦,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所受的那些苦都成了什么?
薄修文不敢再去想,只发了狠一般地吻着她,将压抑的情绪都宣泄在了这个吻里。
宋惜瑶气力不济,根本推不开薄修文,而不管她怎么发狠一般地咬他,他就是不松手,宋惜瑶又气又恼,眼泪便不住地掉落下来。
许久,见她掉着眼泪不反抗了,薄修文才一把将宋惜瑶重新拽进了怀里,“惜瑶,薄承走了……”
满腔的心事无人诉说,薄修文此刻只能抱着宋惜瑶,痛苦地出声道。
宋惜瑶听着他的话,整个人也是狠狠一颤,抬起头,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薄修文,声音沙哑,“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