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秋安猛地推开,跌倒在地,宋惜瑶的眼眶之中顿时就溢满了眼泪,整个人微微颤着,看着石秋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石秋安说的没错,就是她连累了他们,就是她害的宋鸿煦成了这个样子。
宋鸿煦被压断了双腿,剧烈的痛意让他脸色惨白,石秋安在抖着手打电话叫救护车,而宋惜瑶就这么跌坐在原地看着自己最亲的人,看着他们的痛苦和冷漠,整个人好似跌入了冰湖一般,除了彻骨的冷意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一直到看着宋鸿煦被抬上救护车,她被顾夜霖拽起来抱入怀中,整个人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是他,是薄家,我看的很清楚,开车的人是薄承,是薄家,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我,是我,夜霖,是我害了我爸,他们说的没错,是我拖累了他们,真的是我!”
宋惜瑶抬头看着顾夜霖,整个人的情绪依旧还是崩溃的,一边说着,一边痛哭出声。
顾夜霖看着她这副模样,除了紧紧抱着她之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才好。
“惜瑶,叔叔的腿我会想办法帮他治好的,你先别急好吗?”顾夜霖一边下意识地安慰着宋惜瑶,一边认真地考虑着到底该怎么办。
薄家一次又一次利用宋家人来威胁宋惜瑶,以他对宋惜瑶的了解,这样的打击她根本就承受不住,用不了几次她就会彻底崩溃,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天的到来,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尽快让宋家一家人摆脱这种无时无刻的威胁。
薄修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宋惜瑶这边的所有举动,眼神越来越冷,刚想抬步上前,却在听到宋惜瑶说出口的那番话时狠狠停住了脚步。
薄承!居然是薄承做的!那这一切就肯定是薄华荣指使的。
薄修文远远看了宋惜瑶一眼,到底没有再上前,转身走开的一瞬间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薄承的电话。
薄承此刻正开着车往回走,手机突然接入了薄修文的电话,便随手按掉了。
他大概知道薄修文为什么找他,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跟他解释这么多,挂断了电话之后,他便索性把手机关了机,驱车回了薄家老赵。
—
薄家老宅后院的祠堂内,薄承跪在那里,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打烂,遍布血痕。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薄华荣就站在他身侧,看着他冷冷出声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当时人太多了,我怕撞到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继续打。”
薄承话还没有说完,薄华荣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冷冷开口道。
他一出口,元苍便再次举起手中的鞭子,对着薄承狠狠甩了下去。
后背早已皮开肉绽,薄承狠狠攥紧了双拳,才逼得自己没有痛哼出声。
“承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老爷不过就是想要您一句实话罢了,你跟老爷说句实话服个软不就行了,何苦要多受这皮肉之苦。”元苍看着薄承此刻几乎被打烂了的后背,想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出声提点道。
薄承跟他虽然非亲非故,可是他却是看着薄承长大的,看着他从一个活泼天真的孩子变成此刻这般冷血寡言。
也是,薄华荣养他的初衷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冷血无情的工具而已,他此刻这样原本该是最好的状态,也能走得最为长远。薄华荣毕竟八十多岁了,等他有一日入了土,薄承作为薄家的二少爷,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多年的打杀生涯,换后半生的高贵,元苍觉得也算是值了。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在这个时候爱上了一个根本不该爱的女人。
他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多好,可是连他都看出来了,薄华荣这样的老狐狸又如何看不出来?今日只要薄承铁了心瞒着薄华荣,那就等于在薄华荣这边彻底失了信任了,而他又偏偏知道薄华荣这么多的秘密,等着他的路就只有那一条了。
薄承听着元苍的话,整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挺直了脊背跪在那里,双拳紧攥,指甲断裂,血液从指缝之间渗出,缓缓出口地却还是那句话,“爷爷,薄承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怕撞到别人,怕给薄家带来麻烦……”
薄华荣听着薄承的话,冷哼了一声,没有开腔。
他没有说话,元苍自然也不敢停,甚至不敢手下留情。
一鞭又一鞭落在薄承的后背之上,血肉模糊,饶是他身体素质再好,眼前也终究一团漆黑,然后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传来,元苍才急忙住了手,抬头看向薄华荣,“老爷,现在怎么办?”
“让林耀泽过来给他看看,他是该死,却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薄华荣冷声说着,拄着拐杖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是。”元苍急忙出声应道。
—
薄修文连着给薄承打了好几个电话,自从第一个电话被挂断之后,后面再打过去就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了。
心中隐约察觉了些不对劲,薄修文便驱车回了薄家老宅。
“老爷,薄少爷……”
佣人还未来得及通传,薄修文就已经沉步走了进来了。
薄华荣抬头看了薄修文一眼,冷笑了一声,“倒是难得,你还会主动回来看我这老头子?”
“爷爷,薄承呢?”薄修文看着薄华荣,出声问道。
“薄修文!”几乎是一瞬间,薄华荣就带着怒意猛地站了起来,拐杖狠狠地撞击地面,带出不小的声响。
薄修文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看向薄华荣。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压着一股怒火就冲了回来,差点又在薄华荣面前泄露了情绪。
缓了缓,薄修文才出声道,“爷爷,我今天在晚宴门口看到薄承了,当着那么多的人,他做事这般不顾后果,您该好好教育教育他了,免得他日后再给薄家惹出什么乱子来。”
薄华荣听薄修文这么说,这才冷笑着坐回到了沙发之上,“那你说说看,他这是做了什么,要你这么劳师动众的特意赶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