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密闭的巨大空间,隔绝了一切嘈杂的声音,此处寂然无声,静寂得让人感到有些心悸。笠超感觉这里有点像上次被暗戾帝困在那沉寂的、毫无生机的白光中的时候,感触不到声音、时间和空间,不过这儿还好,除了没有声音,其他什么都有,就像是在一个死一样沉静的坟冢里。
这儿不是神冢么,虽然是神冢,那还是冢嘛。
神冢是密闭的,但这里面并不黑暗,到处都亮堂堂的,也看不到有什么火把、灯光,只是神冢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发光,柔和而明亮。
神冢里十分整洁,纤尘不染,看上去哪里像是被封印了九百多年的样子,倒像是有很多生灵随时随地维护着这里的一切,虔诚而恭敬的守护着他们崇敬的守护神。
神冢是纳维尼亚人心中最神圣的神域,是因为这里保藏着雄库罗的圣体。
可是这里空荡荡的,哪里有那赫赫之名的黯魅骑士?难道不在这里,被藏在神冢其他的地方。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笠超的心灵马上收到纳耶传来的心灵信息:“雄库罗的圣体可以隐身,用本体能量的光芒充满神冢,圣体会在你的光中显现。”
笠超暗忖:“嘿,这个雄库罗,名堂还多呢,居然跟我捉猫猫,应该都有一千多岁了吧,居然老还小,这么幼稚。”想到这里,笠超的心灵中意识的灵光闪现,突然收到了这样的能量信息:“哦呦,Uncle和丁丁这会儿不晓得有好好耍,人家简直该跟道他们一起去的,人家跑得快,可以帮Uncle和丁丁做好多事情哦。”
“尼摩,是尼摩的意识能量,尼摩来啦,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来到这儿,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宇宙,这么遥远?”笠超狐疑道:“可是,刚才的能量信息绝对是尼摩的,能量本体接收到的意识绝对不会错的。”笠超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赶紧办完这里的事儿,出去后问问丁丁,再说,外面还有那么多的纳维尼亚人眼巴巴的等着他们的雄库罗出去亮相呢。就算是为了安慰姆妈和亚父,自己也的快点了。
笠超马上震荡起自己的本体能量,让意识的光芒充满了神冢里所有的空间。
奇迹出现了,真的如同亚父说的那样,在闪烁的光芒中,大名鼎鼎的雄库罗出现了,就像一阵风吹去了覆盖着圣体的细碎砂砾一样,在神冢大殿的正中央,雄库罗的身体在能量场的光芒中浮现了。
哈哈,不愧是雄库罗,纳维尼亚的守护神,真的很魁梧、威猛,祂和一般的纳维尼亚人不同,像一尊凶神,虽然不是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却也金刚怒目,恰似地球寺庙里的四大天王那般威严,有道是:
扬眉斗目恶精神,捏合将来恰似真。
刚被时流借拳势,不知自身是乾坤。
那雄库罗也有纳维尼亚人的绿色肌肤,却比一般的青壮男子高大了很多,背宽厚如虎,腰粗壮似熊。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拔山盖世,无人能及。祂身披七彩晶石护甲,手中一柄黝黑发亮的玄铁法杖,身下骑一火红色巨龙,和那传说中的创世神、天生神明烛龙一般: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暝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那可不是普通的俗物,是能排山倒海、扭转乾坤的神兽!
“那是洪荒库鲁兽兽,能上天入地,拔山超海。”笠超收到亚父的意识信息。
怪不得雄库罗被纳维尼亚人称之为黯魅骑士,骑士者,总是要用坐骑的,想不到雄库罗竟然有这般暴虐凶猛的洪荒兽。
雄库罗的身后,竟然还有上百位纳维尼亚人长老、祭司、武士的圣体,端坐在浮板上,稳如泰山,一丝不动,像一座座栩栩如生而又传神的雕像。
原来神冢里并不是只是保藏着黯魅骑士一个人的圣体,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纳维尼亚人陪伴着他。虽然,笠超并不知道那些长老祭司武士是些什么人,但他思忖,应该都是些为萨勃尼做出过巨大贡献、立下不朽功勋的纳维尼亚人吧。
这时,笠超又收到纳耶长老的心灵信息:“纳霸,雄库罗圣体由萨勃尼本源能量包裹护卫着,你的能量震荡频率和祂契合,只需要融入这能量之中,然后从黯魅骑士的头顶慢慢进入圣体,轻轻的,像细雨滋润小草那样,不可以太剧烈,那样会惊动圣体,祂会抗拒。”
笠超依计而行,当他靠近圣体时,真的发现了一股强大无比的能量团严严实实的包裹着雄库罗的身体,把祂和外界彻底的隔绝开来。就算是有入侵者通过了层层阻隔来到这里,想要毁掉圣体那也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笠超发现,不仅圣体有能量罩隔绝保护,其他长老祭司圣体都受到能量罩保护,就像是我们地球上抽真空保存物件一样,只是这样的防护如天罩般无人可破,这种由神冢、能量罩组成的防护是萨勃尼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与高度进化的灵性完美的融合,入侵者根本破坏不了,就算是那暴戾狞恶、凶残成性的赫煞族人!
笠超开始融入那防护罩,没有一点点的阻隔,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光和爱,还有慈悲和温暖。
笠超轻易的就靠近了圣体的头顶,现在他准备进入圣体了,笠超的心灵还是很激动的,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萨勃尼星球的完整记忆,但是马上就要进入到自己九百多年以前的身体里,就像从另外的时空回到现在,这种感觉想起来就让人感到奇异、充满奥意,又有些异想天开。
开始融入了,笠超感觉自己就像是缓缓进入到一架庞大的密封的金磊里,不是单单的进去,而是自己渐渐充满了祂,自己慢慢的成为了祂,是那样的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就像日落西山、百川归海那样当然、天然而自然的事。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就像回家一样,那么亲切、随意,笠超便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加快了回归的进程,就像在外漂泊多年的游子,在远处望见了自己魂牵梦绕的故乡,便身不由己的加快了步伐。
突然间,笠超感到有股强悍的能量窒碍了自己,禁止自己和圣体进行更深入的连接。那股能量的频率好熟悉、好亲切,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在阻挡自己,又想是自己的左右手互相搏斗,然后笠超心灵接受到这样的信息:“回来干什么,复活圣体干什么,不要再被那帮老古板欺骗了,永远不要再回来,出去!”不由分说,一股强大意识能量流激荡而来,掺杂着愤懑、悲观和绝望,笠超根本无法抵挡,那股能量的频率和自己的一样,祂进入了自己的能量本体,然后将自己狠狠地震出了圣体。
那股能量的意识无比的坚决,笠超的本体被弹出圣体外,和圣体的防护能量激烈碰撞,发出了强烈的能量扰流,神冢都被震荡的抖动起来,连塔身那流光溢彩的七色光晕陡然间都变得杂乱无章,就像各色颜料胡乱的混杂在一起。
笠超本就是个愈挫愈勇的家伙,吃了圣体内那不明意识能量的亏,那肯就此善罢甘休,他思忖道,反正不被那东西发现了,也不用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进去,我就要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进入圣体,现在我的本体能量这么强大,还怕你个鸟,刚才是我没提防被你偷袭,这次我硬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心念至此,笠超再无耽搁,又故伎重演,从原来的路径进入圣体,这次他有了防备,自忖那家伙想再把自己给搞得像刚才那样狼狈,是绝无可能的了。
“混蛋,又回来干什么,我不允许,不可以再为蒙昧愚蠢的混蛋长老祭司卖命,一切都是天命,让萨勃尼自生自灭吧。”那意识能量震荡道,然后又是猛烈的一击。
笠超鼓荡起所有能量迎接对手,他想给对方吃些苦头,以报前耻。可是……可是没有一点作用,对方完全不受力,祂的能量虽然明显的不如自己,可是却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自己的本体,一旦震荡起来,笠超感到自己就像枚炮弹一样,又被轰了出去。
笠超心中大骇,不晓得对手什么来头,想着此刻兹事体大,半点耽误不得,只得不屈不挠,硬着头皮奋勇向前……
这时,神冢外面的纳维尼亚人看到了一幅怪异的景象,神冢不断地剧烈震动着,光晕忽明忽暗,光彩胡乱窜动,毫无规律可言,神冢像是着了魔,发疯了!
只有圣域的众长老、祭司心里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无不悲哀沮丧,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看神冢现在这个样子,找了九百多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肯定藏在神冢里面,他们知道,一切都完了!
众人的心灵都变得晦暗起来,由刚才的极度兴奋变得有些担心、忧虑,甚至开始灰心失望而变得悲观消极了……
撞了南墙,被对手搞得精疲力尽的笠超此刻是狼狈不堪,不敢再硬闯,好在那意识也不乘胜追击,只是阻止笠超进入圣体,并没有其他恶意。
笠超在圣体外慢慢静下心来,让自己平复下来,让心灵归于宁静,渐渐的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定境中。
“水静极则形象明,心静极则智慧生”,在定境中,笠超心中灵光闪现,通过刚才的接触,他知道对手是谁了:“你是我,对不对?你是我在萨勃尼星球所有的记忆能量,是吗?”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到了对方的信息:“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真的不该再回来,这样的灾难都是纳维尼亚人自找的,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春来秋去,旋踵即逝,我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去多久了,劫数终究有一天会降临萨勃尼,我知道他们会呼唤我回来,所以我彻底切断了我在萨勃尼的所有意识信息,想不到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但是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没有用的,走吧,回到你来自的地方,忘记这里所有的一切。”
“我不会走的,我一定要拯救萨勃尼,拯救所有的纳维尼亚人。”笠超斩钉截铁地说道。
“蠢货,没有用的,就算这次拼了老命救了他们,他们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再过几百年,一样会老调重弹,蹈其覆辙,纳维尼亚族没救了,让萨勃尼重启可能是天意了。”
“为什么?凭什么要让萨勃尼重启,让那些血腥暴戾、无恶不作的赫煞人来统治萨勃尼,涂炭生灵,他们会把所有的纳维尼亚人都杀绝的,我的……”笠超想了半天,不晓得该怎么称呼对方,便嗫嚅道:“我的……好兄弟!”他想,总不可以说‘我的好我,我的好自己。’
唉,在回旋宇宙时空里,一切都扭曲了,用地球线性时间意识连对方是谁都称呼不了啦。
“没用的,这是天启,源头能量注定的事情,凭我区区一个纳维尼亚的怪胎根本无能为力,那些长老祭司的骨子里只有能量的平衡、和谐,他们想要和解,他们想谈判,甚至妥协、让步、息争,但他们根本就不了解赫煞人,不知道那些恶魔到底想要什么,所以就算是我拼了命,最终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做显而易见的正确的事情,他们不会允许我们干掉赫煞人,最多允许把他们赶出萨勃尼,已经顶天了,那些古板迂腐的家伙会教导你,万物一体,赫煞人和我们都一样,他们也是我们,要心怀慈悲,要知道原谅他们。”对方的意识无比悲凉:“他们会限制你使用武力,为了那鬼都看不见的什么能量平衡,为了那虚幻的和平,为了减少血腥暴戾的敌人的死伤,他们竟然会削弱我们自己的能量和威力,他们不会顾及我们自己英勇的武士流血和生死……就为了他们那个想当然的狗屁平衡,害死了多少一直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勇猛武士、还有那么多会魔法的小精灵,我的女儿,那么可爱的丛林精灵!还有我的父亲、我的哥哥和弟弟,我三个儿子,神勇无比的纳维尼亚猛士,就因为那些长老的限制,害得他们全部都惨死,什么黯魅骑士,什么雄库罗,全都是狗披东西,连我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连跟着我赴汤蹈火、不辞万死的兄弟都保护不了,要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傀儡雄库罗有什么用!”
笠超完全能感应到这股意识的悲恸、愤懑和无助,他甚至还感应到了,过去的这个自己好像和一般的纳维尼亚人不一样,他的意识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条条框框、陈规陋习,这一点和现在的自己很相像,可是自己当时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反抗那些教条主义、那些主观主义,既然有强大的力量,何须沦落至此?
“我反抗不了,因为我也是纳维尼亚人,他们能控制我们的意识,他们能限制我们的行动和威力,他们可以制定武器的威力等级……他们可以控制一切,他们不会在乎纳维尼亚勇士的生死,他们骨子里认为生死无关紧要,生命是无穷尽的,这身皮囊丢就丢了,进入新的皮囊可以重新开始,那他们要我来拯救什么呢,让他们都去做赫煞人,让萨勃尼重启就好。”
笠超感受着过去的意识能量,他所有的经历都浮现在心灵意识里,慢慢的什么都明白了,九百多年前,雄库罗率领着纳维尼亚的武士们抗击赫煞人,经过所有纳维尼亚人艰苦卓绝的英勇抗战,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可是不晓得是纳维尼亚的长老祭司们是心存慈悲还是心怀恻隐,妇人之仁,他们不想大开杀戒,在决战之时限制雄库罗和纳维尼亚武士的威力,没有给赫煞人致命一击,苟延残喘的赫煞人大举反击,无数英勇的纳维尼亚勇士破釜沉舟浴血奋战,以血肉之躯、钢铁意志和赫煞人决一死战。
就在那场无比残酷的旷世战役中,雄库罗的父亲、叔叔、老婆儿女和所有的亲人都英勇奋战,最后几乎全部殉难,为萨勃尼壮烈捐躯,姆妈纳嫒姆受了很重的伤,是纳霸接引萨勃尼的能量,不眠不休七天为姆妈疗伤,终于救回了自己在萨勃尼仅剩下的唯一亲人。
其实这一切完全可以避免的,只要大长老大祭司放手让雄库罗去打击赫煞人,而不是为了追求那是虚无的平衡、安宁而假仁纵敌,障碍、阻止雄库罗和所有勇猛的纳维尼亚勇士,让他们爆发不出他的冲天威力,不晓得害死了无数勇敢无畏、赤胆忠心的纳维尼亚好儿郎。
如果不是一直支持自己的亚父、达恩泽幽冥长老、纳诺衲和捡回一条命的姆妈的拼死阻拦,纳霸雄库罗就要大开杀戒,血洗圣地。
最后万念俱灰地纳霸留下萨勃尼和对圣地的预言和诅咒,独自进入神冢坐化了,他的意识能量本体离开圣地时,把萨勃尼的记忆能量能量扯下后都留在了萨勃尼,祂说祂要看着萨勃尼的覆亡、纳维尼亚文明的湮灭,然后没有了萨勃尼的本体能量飘去寻找自己的逝去的亲人,祂发誓,永远不要再回来萨勃尼这颗让他充满着厌恶、憎恨、无限绝望的星球。
笠超全然的接受着过去的自己的全部的意识和激昂的情绪,他的大我全盘整体柔和的接纳了过去的那个意识能量,就像慈父敞开胸膛拥抱着回归的浪子,他没有理由不接受他,因为他本来也是自己的物质世界经历,他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部分,无比珍贵、璀璨的生命历程。
笠超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劝不了过去那个自己,只有他才最了解自己,他不可能不了解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痛楚,这个世界上能开解、宽慰他的也只有自己,除了自己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笠超心中涌起无限的慈悲、怜悯还有理解和宽仁,他把这股意识化作一颗闪动着光彩的能量球,缓缓的发送给了圣体里过去自己的记忆能量,还说道:“这里面还有我这一世的亲人,姆妈是我现在的母亲,亚父是我现在宽宏慈爱的父亲大人,达恩泽纳斯普钦是宠我爱我的外公,静静的感受一下,看看还有哪个亲人现在和我在一起,我离开萨勃尼以后找到他们没有,我们现在是不是生活在一起,亲爱的兄弟,好好的去感应,全然的接受他,这美好甜蜜的一切可以抚慰你的心,疗愈你心灵的创伤,他可以让你自在和从容,他能让你得到平静和安宁!”
笠超能感觉到圣体里的自己还是很警惕,戒备着自己,但他并没有抗拒,也没有了敌视,他小心翼翼的接触那颗能量球,感受着能量里的意识……
啊,香香,我亲爱的可怜起的女儿,当当、乐乐,我亲爱的儿子们,我终于又看到你们了,哈,我亲爱的娲,我的灵魂伴侣,我们又在一起了,你还是我心爱的妻子;姐姐、叔叔,你们都在,今生我们都在一起,过着美好的日子,过着平淡甜蜜的生活,太美秒了,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做到了,我找到你们了,我们所有的人终于又在一起了……
笠超清清楚楚的看到,圣体的眼睛里溢满了泛着金光的泪水,祂哭了,祂无比的激动。
“我们这是在哪里?在什么时空?”
笠超心灵接受到这样的问题,于是他如实回答道:“这是另外一个物质宇宙,在遥远的另外一个时空里,在一个名叫银河恒星系的太阳系里,太阳系里有颗行星我们称之为地球,听伊姆霍特普说,地球比萨勃尼小很多,连萨勃尼卫星的卫星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