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赫拉摩是笠超在大儿子丁丁的建议下,在自己家后花园山涧对岸的一块空地上修建的,艾赫拉摩时一座四十三点九七七米高,全部用红色花岗岩石块堆砌而成的金字塔,塔尖部分用纯的黄铜罩顶,虽然只有埃及胡夫金字塔的十分之三的高度,但艾赫拉摩被赑屃山环抱,所处地势又高,远远望去,显得巍峨雄伟,像一座壮丽恢弘的神殿!
艾赫拉摩是笠超和儿子们还有外甥乐乐练功的道场,整座塔里只有一间用石头砌成的宽大房间,房间处于艾赫拉摩塔尖与塔底三分之二的位置,此处就是笠超和儿子们还有外甥练功的地方。丁丁曾经不经意的说起过,在艾赫拉摩的这间石头房间里练功,事半功倍。
艾赫拉摩全布由丁丁一个人设计,包括地址的选择,艾赫拉摩进出口石门和石头窗户及通气口的朝向和位置,都是丁丁根据星宿星座地上五行天干地支的讯息确定下来的。他曾捧着爷爷仲轩送他的一个用陨石作成的墨黑色古罗盘,勘察过很多地方,最后才确定就在赑屃山现在的这个地方,当时他只说了两个字:“龙眼!”
当时在赑屃山修建上官家的别墅时,上官仲轩就把自家后花园山上的这块空地一起盘了下来,却没有告诉太太作什么用,那会儿笠超师娘庞敏开垦出那块荒地,种了好多的瓜果蔬菜,还养了不少的鸡鸭,甚至还养了几箱蜜蜂,家里人吃的蜂蜜都是这里产的,只是仲轩不让在那里修建任何房屋建筑,却没说明任何缘由。那时玉娘还以为老公想留着这块地给他宠爱的小幺儿笠超还有博宽、怡菲他们建婚房呢,心里还夸老公考虑得长远、周到。后来却一直没有了任何动静,直到他们钟爱的长孙丁丁提议想在这里建艾赫拉摩。
当时儿子笠超来和父母商量此事的时候,玉娘见老公仲轩流露出少有的无比欣慰的笑容,只回答了儿子和长孙两个字:“可以!”
笠超抱着果果进到艾赫拉摩,听丁丁说道:“爸爸,把小舅舅放在武仙台上。”
武仙台是正对着武仙星座的一个用整块紫水晶原矿做成的平台,丁丁常常坐在这里冥想静心。
脱掉了衣服的果果平躺在武仙台上,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整个身体又慢慢变得死灰,四肢不由自主的猛烈抽搐起来,眼看要不行了。
守在艾赫拉摩入口大石门前**的当当见此情形,吓得魂不附体,恐骇地大喊起来:“爸爸,丁丁,快点救哈果果,你们看他那个样子嘛,快不行了!”
笠超狠狠地瞪了小儿子一眼,当当很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却用拳头狠狠捶打着石壁,发泄着各种情绪,还有深深的悔意。
丁丁心无旁骛,运功后用通红如宝石般的手掌按在了果果的心口处,很快果果就恢复了平静。
当当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听丁丁对爸爸说:“蛇毒太烈太猛,已经攻心上脑,我逼不出毒液,爸爸。”
一下子当当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丁丁都说这种话了,那果果怕是……怕是……
此刻笠超却极为平静,有丁丁在此,他就相信这世上没有翻不过去的坎、迈步过去的沟渠,此刻他担心的反而是这个儿子,特别是刚才儿子面对自己舅舅舅妈沉默的那一幕,反而让他隐隐有些不安,平常丁丁是不会这样子的。
果然丁丁又说道:“爸爸,你用真气护住果果的大脑,我把蛇毒转化后都融进果果的身体里。”
笠超答应着盘腿坐下,略略运气后,将一只通红的手掌按在果果头顶的顶轮处,瞬间果果的整个头部和一张脸都变得红彤彤的,像一块烧得通红的钢炭。
丁丁也盘腿坐下,伸出一只手掌按在了果果心轮处,催动真气给他疗伤。
此时站在石门处为他们**的当当明显感觉到一股股强大的能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弥漫在整个石屋子里,甚至连守在石门外的贝贝和香香都感到浑身上下麻酥酥的,像是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强大的电流一样。
果果的身体一会儿变得通红一会儿又发青发紫发黑,黑气慢慢散去,他那瘦小的身体又开始发白发亮,越来越亮,散发出耀眼的白光,整个身体似乎都变得透明了,像一个散发着光芒的水晶体,身体都隐去不见了。慢慢的光芒散去后,当当见果果被冻得直哆嗦,刚才流出的汗都被冻成冰凌附着在他瘦小的身体上;不多时他的身体又开始发红,慢慢变得通红,冰凌全被融化掉,化作阵阵白色的雾气升腾到石屋上空不见了。果果的脸极度扭曲,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着的哀嚎,小小的身体几乎扭成了麻花状,看得出来,他痛苦极了。
果果那个样子,连没心没肺的当当看了都觉得好心疼……
更加心痛的是守在艾赫拉摩外又进不去的心急如焚的柳若姒,过去的每一秒都像是有人用那锐利的尖尖的秒针刺穿她心房那么痛,她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救护车来了以后,医生给傅老爷子服了药,上了氧气,老人家感觉好了不少,无力地抬了抬手,招呼女儿女婿,还有那个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窜来窜去的儿子玉堂来自己身旁,喘息着问:“果果好了哈,在哪儿啊?”
玉堂哪里知道,他跟大家一样都进不到艾赫拉摩里去。
仲轩忙安慰老人家说:“爸,果果还在笠超他们的艾赫拉摩里,有笠超和丁丁照顾他,不会有大问题,您合上眼,好好休息一下。”
玉娘也说:“爸,就听您女婿的话,睡一会儿吧,不然过会儿您孙子好了,您又没力气逗他玩了。”
老爷子缓缓合上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好端端的怎么会钻出什么蛇来啊?”
玉堂担心儿子,也担心自己的老子,过来安慰老爸说:“爸,您别想这么多了,您现在要保重好自己,果果有笠超和丁丁,谅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他说这句话时心头一阵阵发虚,再怎么说咬到儿子的那条蛇是天底下最毒的蛇,他那一口可以毒死几头大象,一想到儿子那瘦瘦小小的身体,玉堂心底里感到阵阵的绝望。
傅老爷子似乎看得透儿子的心思,冲他摇了摇手,居然还咧嘴笑了笑:“才不要怕。果果会没事的,刚才我睡死过去那阵什么都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的,比现在可清楚多了。果果好了,兔崽子比过去还捣蛋,把当当给整治得哦,直喊小舅舅,还把当当当马骑,哦呦,那小兔崽子,霸道得不得了……”
当当可从来没叫过小舅舅,果果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整治当当?玉娘听老爷子开始说胡话了,惊恐万分,她一下子想到了儿子的师父、英年早逝的严若松,她脑海里浮现出严师父临终回光返照的模样。玉娘赶忙上前付**子叫喊道:“爸,爸,您这是怎么啦?谁又骑谁的马马啦?您别担心,别胡思乱想的,果果会没事的。”
傅老爷子像是没听到女儿的话,转向儿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别为难当当,那兔崽子不是有心的,他也心疼果果的。”然后又看着玉娘和仲轩:“你们听到没有,都不准再为难我那曾孙孙啦!”
听着老爸这些话像是在交代后事的样子,玉娘吓得魂飞魄散,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也不怕忤逆了老爷子,马上招呼救护车的医生护士立即送老爷子去医院抢救。
等医生护士上前来,七脚八手想抬起老人家时,哪知道老爷子很不耐烦的、坚决地挡开那护工抓住自己的手,然后气哼哼、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女儿嚷道:“你……你个蠢丫头,你以为我像毛毛那师父,就这样翘……翘辫子啦?叫……叫他们都给我停下来!我……我好的很,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你想什么我都知道!除了严师父,你还想到毛毛他大爷爷临走时那光景,对不对,傻闺女?”
玉娘听了一下子就惊呆住了!怎么自己刚刚想的什么老爸马上都知道了,难道是心灵感应?看来老爷子清楚得很,倒没犯糊涂。虽然玉娘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让医生护士们都停下,请他们先到隔壁房间喝茶休息。自己则和老公一起服侍老爷子喝了点水,让他合上眼睛休息休息。
傅玉堂到底是睿智有慧根之人,听了老爸和姐姐的对话,默默地陪伴在老爸身旁陷入了沉思,心里便不像刚才那样焦炙惊恐,也不怎么担忧儿子,而升起了无限的信心和希望……
看着果果循环往复的一会儿像是陷入万年冰窟,一会儿又是像在炼狱中被烈火炙烧烘烤,慢慢的又变得透明,忽隐忽现的,像化在了武仙台上,当当心疼极了,生怕果果这就没了。现在的他懊悔万分,怨恨起自己来,想着当时真该把飞行器给果果玩,那玩意儿又不是啥子金宝卵,要不然他怎么会成现在这副样子,甚至恨不得此刻就自己替代了果果,替他受这份罪,受这场煎熬。
当当痛苦的背过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受不了瘦瘦小小的果果备受折磨的痛楚模样,也听不得他痛苦的哀嚎声,太瘆人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果果的反应远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他渐渐的平静下来,呼吸开始变得平顺,脸色也红润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果果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当当忙转过身来真大眼睛察看,看到果果猛然坐了起来,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然后扭头朝着台下“哇哇哇”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吐出好多乌黑粘稠说不清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吐完了的果果抬头茫然看着面前的丁丁,然后又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困惑地问道:“丁丁,我们咋个在这儿呐?我咋个在你的武仙台上呢?”
笠超闻言喜不自胜,忙抽出几张软纸替果果擦拭鼻涕和嘴边的秽物。
丁丁撤回掌力,气守丹田,然后冲果果和悦地笑着,听爸爸笠超欣喜说道:“果果,我的好果果,你终于醒了,小老弟,你终于可以说话了。”
果果扭头看着笠超,越发的糊涂了:“三哥哥,咋个你也在这儿呐?你在这儿和丁丁他们练功啊?”
笠超无比怜爱的轻轻拍了拍果果的小脸蛋,欣慰道:“对啊,我们在练功,我们把果果也带到艾赫拉摩里一起来练功。果果不是一直想和我们一起练功吗?三哥哥答应你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和我们一起练功都可以,好不好?果果,快躺下休息,告诉三哥,感觉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果果笑嘻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地方不舒服哟。”然后扭动着脖子感觉了一下又说:“就是身上麻酥酥的,好暖和哟,好有劲儿哦,好……好……反正好好哟。”
“果果,果果,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刚刚你差点把我给活活……活活吓死咯!”当当见果果终于活过来了,还能说活,思路清晰,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喜从天降,欣喜若狂的当当冲过来一把抱住果果,欢天喜地的大喊着。
果果显然还有点接受不了当当热情似火的拥抱,在他印象中这个大外甥向来不听自己的话,不听自己调遣,好久没有对自己这么殷勤这么亲热,不习惯,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果果从当当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愣愣地看着他,表情古怪而又诡谲,忽然一探手抓住了当当的臂膀,如久梦乍回一般大声叫道:“好啊,当当,你拿啥子东西打我的,都把我打晕了。我要告你,我要告你祖爷爷,告你妈妈,告你奶奶,告你媳妇儿,告你丈母娘,告你以小犯上,大逆不道,喊你妈妈收拾你,关你黑屋子,罚你站墙壁边边,喊你祖爷爷、你丈母娘都不给你发红包,喊……”
以小犯上,大逆不道这些话都是平日里傅老爷子见当当不尊敬小舅舅欺负果果时而说的一些打诨奚弄调侃的玩笑话,现在被果果捡起来一本正经滔滔汩汩地数落当当,逗得笠超丁丁都想笑,却又使劲忍住没笑得出声音来。
被果果抓住的瞬间,当当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他感到一股极冷冰凉的寒气从果果的手掌倏然传导至自己的全身上下,寒不可挡,须臾之间身体像是坠入了万年冰窟,更使不出一点点力气,挣脱不了,忍不住“哎哟哎哟……”地叫喊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他胡乱的叫嚷:“果果,快点放手,好冷,好冷哦,果果,快点……”
果果听了似乎更加生气,手上使劲,抓得更紧了,大声纠正道:“喊小舅舅,你个兔崽子!”
“小舅舅小舅舅小舅舅……”当当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开始笠超还以为当当故意装出狼狈害怕的模样逗果果开心的,本来嘛,这兔崽子把他小舅舅害得生不如死,差点丢了小命,现在装装样子逗逗果果简直是太应该了。
可慢慢的笠超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当当越来越大的哀叫声显然是发乎于心,并不是在装样子,转瞬间当当的头顶蒸腾起阵阵的白色雾气,鬓发尖竟然结上了冰凌,再看发火的果果,顷刻间小小的身体变得像一块千古寒冰般剔透晶莹,锃明彻亮。
笠超心中暗道不好,出手快如风,一招仙人指路在果果手肘处轻轻一点,果果觉得整条手臂发麻,再使不出力气来,冻得瑟瑟发抖的当当乘机挣脱开了。
笠超赶忙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儿子,搭手号了号当当的脉搏,然后一脸惊愕的看着丁丁。
丁丁不慌不忙地扶弟弟在他平日里练功的天狼台上坐好,伸出手掌抵在他的背心,运功为他驱寒、疗伤,然后看着爸爸,默默地点了点头。
此刻笠超脑海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说道:“果果是金刚,玛哈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