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位娘亲和一位祖母担心的问题出现了。第一个晚上,凤姐儿就感觉到了孩子的威力。
一晚上醒了无数次,不是饿了就是尿布湿了。所幸刘长卿没从每次都在他哭第一声的时候就把孩子抱了起来,轻声地哄着,然后麻利地给他换了尿布。
接下来搞不定的,还是凤姐儿。她这个时候怎么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儿子喝上奶。小茯苓张着嘴,喝不到东西,“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凤姐儿无措地看着刘长卿,“怎么办?”
刘长卿趁着这个时候去冲了米糊,“我喂他吃点儿米糊,明早再给你催奶。”
凤姐儿只得答应了,不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天寒地冻的深夜里,刘长卿只穿着中衣,抱着自己的儿子坐着,一口一口慢慢地沾点米糊在他嘴唇上。
凤姐儿睡在厚厚地被窝里,感受着外面风雪的胡哨声,忍不住心疼道,“你先穿件披风,冷。”
刘长卿低着眉,温柔细致地给儿子喂着米糊,抬头看了一眼凤姐儿,笑着道,“我不冷。”
这么折腾几番下来,总算是天亮了,刘长卿的眼圈却青了一圈。凤姐儿倒是睡得红光满面的。
“昨夜里,小茯苓可乖啊,也不怎苦闹。”肖氏抱着自己的孙子,不由得夸道。
凤姐儿依旧缩在被窝里,笑着看旁边另放了张小床睡在上面的刘长卿,“还是他爹辛苦。茯苓一哭,他就立刻起来哄着,给他换尿布,喂他吃了。
这夜里起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看看他眼底还青着呢。”
肖氏心里也不免心疼,“还好书院不用去了,不然啊,人可受不了了。”说完又亲了一口自己的孙子,“你爹这么辛苦,你可要懂事儿点啊!”
绿衣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今日早上,羁风还说呢。这天气这么冷,雪花飘飘,地里滑溜的,一不小心摔个打墩子。直说自己羡慕姐夫,不用去书院呢!”
肖氏乐呵呵道,“这还不简单呀!你和他早日完婚了,生了小孩,也不用去书院了。”
绿衣脸上立刻就飘起两朵红霞,不知道是穿衣服穿多了,还是害羞的。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凤姐儿眼咕噜一转,“也是啊!原本你和表哥订的日子就是过年的,如今也快到年关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了啊?”
绿衣嗡声道,“我们还没有准备呢。急急忙忙到了这边,就没商量过了。”这倒不是她不着急,是真的忘了这件事了。
姐夫被抓走,性命攸关,回来了,又是逃命,又是追杀的。到了这桐城里来,也不安生。如今又去做什么夫子,教学生武功去了,两人更加没有想过这件事了。
凤姐儿来了精神,“那今晚就和娘他们商量商量。”
绿衣耳根发热,“再说吧。”
凤姐儿风风火火的,肖氏也给力,到门口喊了一声,就把李氏和刘氏给喊来了。
李氏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我和他爹前几日还说着呢,相等我们都安定下来再商量的。
如今凤姐儿都剩下小茯苓了,也是该准备绿衣和羁风的亲事了呀!”李氏摸着绿衣垂下来的头发,慈祥地说道。
绿衣低着头,假装入神地再看茯苓,也不搭话。
他们就这么说定了。
等到刘长卿起来,房间里就又剩下他们三人了。
“怎么这么高兴?”他看见凤姐儿咧着嘴,一直笑着说道连他起来了也未发觉。
凤姐儿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觉得狠幸福,很开心呀!”
刘长卿也弯了眉眼,“怎么了?”
“今日娘他们在商量妹妹和表哥的亲事,到时候年关了,就要办起来了。真好!到时候,他们也要生小孩了,想想就觉得很热闹,很幸福。”
刘长卿走过去坐下,摸着她的脸,“我也觉得很幸福。”
凤姐儿舒服地闭上眼睛,“到时候再给茯苓生一个妹妹,几个小孩一起长大,热热闹闹的。”
刘长卿眼里闪过惊讶,“你还想生吗?”昨日里她叫得这么凄厉痛苦,他可是铭记在心啊。
凤姐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要啊,说好了,要两个人,不让他们这么寂寞的。”她小时候就是太寂寞了,还好还有绿衣陪着。
“我怕你痛。”刘长卿眼里慢慢的心疼。
凤姐儿扬着嘴唇,十分甜蜜地笑着,“看着儿子这么乖巧可爱,觉得再多的辛苦都值得啊。”
刘长卿轻轻地靠近她,虚伏在她上面,碰着她的额头,轻轻地磨了一下,“好。到时候孩子就和你姓,也叫茯苓。柴茯苓和刘茯苓。”
凤姐儿伸手捧起他的脸,“为什么啊?”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家孩子是随着自己娘亲姓的。
其实就连他要在家服侍自己坐月子一样,凤姐儿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是刘长卿心疼她,想要尽心尽力服侍她,可也没有说那个相公会这么心甘情愿地来服侍自己的妻子的。
凤姐儿眼眶有点儿受潮,刘长卿伸手擦了擦,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眼皮,“这样,他们就知道自己是我们的孩子了啊,是爹娘的孩子。共用一个名字。”
“好…”凤姐儿拿脸贴着他的,声音都有点儿哽咽。她真是遇到了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人的男子。
“不要哭,眼睛会受伤的。”刘长卿拿自己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脸,干燥的手指摸上去,暖暖的。
凤姐儿觉得更加汹涌了,但还是极力地忍着,没有流出眼泪来。
“我爱你,长卿。”从她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我也爱你。”
夫妻两正感受着情意,这边儿受冷落的儿子就来找存在感了,“乌拉”一声哭出来,刘长卿只好去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