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睡吧，明早可要早起，你别太累了。”张夫人躺回小妞妞身边，又给她掩了掩被子。注意到绿衣一直在翻来覆去地，这才开口说道。
绿衣即使是听了，也不能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了。但她还是应了一声，躺着一动不动了。
脑子里一片清醒，甚至有点儿激动。她悄悄地咬着被子，手慢慢地往下伸去。直到传来张夫人深沉的呼吸声，她才开始学着羁风以前给她作怪时的样子。
一阵舒解之后，绿衣终于有了睡意，沉沉地说过去了。
“扣扣扣！”睡梦中传来敲门身，张夫人惊醒起床去开门，幸好小妞妞没有被吵醒。
“绿衣起来了吗？”门外的李氏穿得厚厚的，嘴里还呼着白气。
“还没呢，快进来吧。”张夫人躲开让她进去。“时辰到了？”
她关上门，悄声问道。李氏走到绿衣床边，“可不是嘛！我赶紧就起身来了。”
“绿衣，起床了。”李氏轻声地说到。小妞妞还在房间里，她也不敢太大声了。
绿衣只觉得自己刚刚才躺下来，怎么就要起来了？她朦胧着说，“娘？什么时辰了？”
李氏笑道，“好时辰了。新娘子快起床，我们要给你化妆了。”
张夫人简单地挽了个头发，披着衣服点灯。昏黄的灯光传出来。
绿衣一轱辘起了床，把被子叠好，跟着李氏坐在铜镜前。外面的天还是黑沉沉的。致死时辰确实不早了。如今天冷，白日来得晚。
“我们女儿可真是水灵灵。”李氏那帕子给绿衣净脸，看她皮肤吹弹可破，肤白凝脂，不由得看夸奖道。
张夫人拿了母梳子，轻轻地给她梳顺头发，“不止呢，这头发啊，也是够顺滑的了。要不是我手拿得稳，梳子都要掉下去的。”
绿衣被她夸张的话给逗得笑了。李氏左瞧瞧，右悄悄，给她细致地擦了脸，又抹了润肤的香膏。“等一刻钟，润润皮肤，到时候才好给你开脸。”
绿衣点点头，忐忑不安又暗暗地期盼着。
李氏看见她双手紧张地握着放在膝盖前，笑着握住她的手，“不要紧张，你肯定是最好看的新娘子的。”
“就是，轻松点。”张夫人也开腔。绿衣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有吸了几口气，还是很紧张。
过了会儿，李氏又重新打了热水过来，扭了毛巾要给她继续擦脸。
绿衣惊奇道，“这么早也有热水吗？”平日里都是她和娘亲早起过早的时候烧了热水。今日比平时又早了不少。
李氏扭了毛巾还敷在听了脸上，绿衣只觉得一股热气往自己脸皮里钻。“你爹从昨晚就睡不着了，。时辰一到立刻就去厨房烧水准备，这不，早早地也喊了我起来，叫我快点儿给你梳洗呢。”
绿衣喉头一涩，说不出话来。她以前一直觉得柴厚德很沉默，也不爱和她说话。知道今日，才发现，李氏和柴厚德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亲生的姑娘来看待。
等到李氏拿了绞脸的两根线过来的时候，轻声地对她说道，“可能会有点儿痛，你要忍一忍。”
绿衣颤抖着声音说道：“谢谢娘。”
“傻姑娘，谢什么啊。”李氏摸了摸她的脸，慢慢地给她绞干净脸上细小的毛发。
张夫人把绿衣要穿的衣服挂起来，放在香炉上边儿熏着。香炉里是绿衣自己去选定买好的熏香。一股子温暖醉人的味道。
绞脸的时候，天色开始亮了。外边儿请来帮忙做酒席的人也赶过来，架起锅，烧起火，打水起来红红火火地开始了。
凤姐儿老早起来把小茯苓给喂了，就把他交给肖氏抱着。谁知道儿子一直不愿意，就往她身上拱。
凤姐儿忍不住拍着他的小*说道，“今日小姨成亲，娘亲要过去帮忙，你乖乖地跟着祖母。”
肖氏伸着手一直哄着他，谁知道茯苓还是看也不看，就一直扒拉着自己的娘亲。
凤姐儿没法子，只好把他摆在自己怀里，“看来你是想跟着娘亲一起过去了是不是？可是娘亲怎么帮忙呢？”
“没事儿没事儿，还有我呢，我们一起过去。”消失了乐呵呵地过去了。
宋氏和刘之章夫妻是早就说好了的，帮忙准备招待的事情和后厨酒席的事情。他们两夫妻平日里就勤快。
如今答应过要帮忙的事情更加是早早就起来了。如今正在厨房后院里帮忙指挥着那些人呢。
刘氏和柴老两位老人，冰天雪地的也不能做些什么。只是一大早地就穿好儿媳妇给准备好的新的喜庆的衣裳，就在绿衣隔壁的房间等着，看看要帮忙。
等到最后梳头，还是叫了刘氏过来。毕竟她如今也算是个全服之人了。相公儿子儿媳妇孙女们都在，不是个有福之人又是什么？
“来的一梳梳到尾。”刘氏穿着喜庆的深红色衣服，拿着梳子站在绿衣身后，从头到尾给她梳顺头发。
凤姐儿抱着小茯苓在一旁看着，也许是绿衣身上的红嫁装太过耀眼，小茯苓眼睛一直看着，眨也不眨。
小妞妞也靠在自己娘亲的怀里，笑脸全是惊艳。
梳完头发了，李氏和张夫人便张罗着给她上妆。房间里挤着人在那儿看着。
等到新娘子把一身的行头都弄好之后，距离新郎上门来接新娘子还有一个时辰。
这时候菜品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柴老和柴厚德到前堂来等着。
附近邻居陆陆续续地开始进门，柴厚德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记着账，刘之章帮忙回礼。不一会儿，宾客就到的差不多了。
绿衣的房间里，众人还在惊叹新娘子的艳丽好看。绿衣却是越来越忐忑。害怕羁风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若是雪太大了，路上打滑，人赶不过来了该怎么办？……有的没的的问题都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
桌子上已经摆着糖衣素果了。凤姐儿拿了一碟递到她面前，“快吃点儿填填肚子。一早上没吃，到会儿他们来接你了，你也不能吃的。”
绿衣手拿了一块儿，却没有往嘴里放。凤姐儿好奇道，“怎么不吃？”
“我吃不下……”绿衣蹙着眉头说道。
凤姐儿“噗嗤”一笑，“新娘子总是紧张不安的。你好歹吃一块儿，不然到时候都没力气了。”
绿衣这才把糕点儿胡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