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张居易门口还没走进去,就有一位穿着棉服的人跪在他脚边,张居易回头一看,正是他派去盯着李有钱动静的手下。
“怎么?李有钱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张居易揉着自己的眉头,不抱希望地说。
把人单腿跪下,双手抱拳,“报告大人,刚刚李有钱家抬出一顶女轿,旁边跟着他的管家。直奔衙门而来,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半路,那轿子又转了方向,回家去了。然后就再也没人出来。”
“哦?”张居易来了精神,然后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自己站在冰天雪地里,棉鞋都快湿透了,脚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他也不在意。
这李有钱匆匆搭了顶女轿出来,难道是想过来这边打听消息?他勾起嘴角,这李有钱派出来的小猫小狗来这边晃悠,他堂堂首辅怎么可能不知道?
加上那位大人来了,戒备比平时更加严格,什么人来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呵呵!看来这李有钱,是急得抓心挠肺的,打探不到消息,都想要自己出门来了啊!想到这一层,张居易觉得有点把握了,他心情颇好地跨过门槛,背着手慢悠悠地进去。
他得想个法子,引蛇出洞才行,让这李有钱主动出来。
话说刘长卿这边,知道消息之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回自己的医馆,生怕凤姐儿等不及了。
这江陵县的雪虽说没有京城下得大,但是今年的规模却比以往的要大一点,下着雪还刮风,寒气简直就是挡不住,直接往你骨子里钻。
好不容易走到医馆,他已经冻得不兴,牙齿都在打冷颤,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发抖。推开后院的门进去,寒风肆虐里闻到一股姜汤的味道。
他心里一动,寻者味道进了厨房,凤姐儿正蹲在灶口,小锅里“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凤姐抬头,惊喜道,“你回来啦?我给你熬了姜汤。快过来喝。”说着就站起来那碗给他盛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烟雾晕染中,刘长卿想到一句诗词,“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他从大学里走来,家人有人为他生者烟火,等他回家的那种温暖的感觉。
他突然就感觉四肢已经活络过来。“快过来啊!”凤姐儿已经舀好姜汤,看他还呆愣楞地站在门口,不由得娇嗔他一眼。
刘长卿回过神来,“哦!”赶紧抖落自己身上的雪,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碗,抬起头喝下。顿时浑身都活过来了。
凤姐儿看着他喝,也不催。反倒是刘长卿,喝完之后那袖子一擦嘴巴,拉着她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
灶里面的碳火还旺着,两人一起坐在这里暖和得很。“刚刚我去问了一下,没有你表哥的名字。”
凤姐儿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赶忙起来,“那我得赶快回家去,告诉娘和绿衣还有祖父祖母!”
准备走,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拉着了,她回过头来,着急地问,“怎么了?”
刘长卿委屈,“那我呢?你都好久没来找我了。”
凤姐儿“噗嗤”一笑,“你乖,家里人着急得不行,我得赶紧告诉他们去,得空了,我就过来找你。”
刘长卿闻言放心,原本他也不是真的不想让她走,只是下意识地舍不得而已。“好吧,这次就放过你,要是不来找我,要你好看。”
凤姐儿做了个鬼脸,她才不怕呢!她转身走人,这一次又被拉了回来,她无奈,“怎么了?”
刘长卿皱着眉头,他忘了刚刚张居易说得话了,“去衙门的时候,看到了那位大人。县令大人说是朝廷派来的,新首辅要严查这些出海的商人。如果你表哥真的有在这些商船上,恐怕不好。
为了你家里,还是尽量不要让你表哥出去了,你也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大事啊!”
凤姐儿心里一惊,看他的表情严肃,也不像开玩笑。况且本朝吏法,她也是知道的。自从前皇帝开通海上的商路,结果被那些国家来犯。给沿海的百姓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灾难,这才下定律令,要禁止通海商的。
“我知道了,我得赶紧回家去,和他们商量这件事情。”
“嗯嗯!”刘长卿也不再挽留。
凤姐儿一路上心事重重,无比沉重。如今表哥是不在里面的那么表哥到底去了哪里呢?
到了家里,果然一家人都在翘首以盼,娘亲躺在床上,一直都直挺挺地,执意要等到表哥的消息。
凤姐儿连身上的雪也来不及抖落雨赶紧跑到她房间里去。出了柴老,大家都在房间里坐着。
“怎么样?羁风他,有没有被抓进去?”李氏紧紧地抓着自己女儿的手,脸色着急而迫切。自己姐姐就留了这一个血脉,若是保不住了,她怎么有脸面去见姐姐。
凤姐儿被她抓得生疼,也没有反抗。她看了一眼一脸着急但是隐忍着的绿衣,然后看着自己的娘亲,说道,“表哥没有在里面。”
“呼!”一家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李氏缓缓地松开自己女儿的手,躺在床上,眼角划过泪水,“这就好!这就好!“
但是一会儿又想起来,又转过头来,“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凤姐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她也不知道,如今唯一确定的,就是他不在里面了。她接着又把朝廷派来官员的事给说了。
柴老在外面听着,叹息了一声,“唉!这老邓头,是要狠狠地施展他的政治抱负了。”
原来这新上任的首辅不是别人,正是柴老的政友,邓思佳。和柴老是同一年进士人,两人政治理想抱负相同,有一起共事多年。早就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只可惜最近这几年,他要当首辅的心越来越迫切的渐渐地就和柴老走不到一块去了。甚至可以说,柴老是他当上首辅的最大绊脚石。
这次柴老被夺职,也有一部分他的原因,否则就凭他三朝元老,又是皇帝的太傅的资格,怎么如此轻易地下台?
不过如今皇帝给我吧更愿意听邓思佳的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