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心里有些小雀跃，以后可以和他一起上下学了？
虽然他们住得很近，不过他每日很早出门，她从未在路上碰到他，她每日都是踏着点到教室，而他早已在座位上温习着功课。
她走到院门，偷偷地往那边望着，何母正在和他说话，对他又是笑又是点头，他的脸还是淡淡的没有太多表情，看他的口型，应该是在说：我会的。
何母又和陆昭外婆说了会儿话然后才回来。
“我已经和陆昭说好了！”何母说道，脸上的担心已经换成了欣慰，“陆昭真是个好孩子！”
她开始教育何千，“我一说让你和他一起上下晚自习，他立马就答应了！这孩子长得好，虽不是一般正常的孩子，但人家特别勤快，所有的家务都是他自己做的！”
“哪像你，又懒成绩还差！听他外婆说，他成绩很好，你得好好请教请教他！”
“我知道了！”
何千忍受不了她的念叨，进了屋子。
她开始盼着晚自习的时候到来，从来没有哪一天这么发自内心地热爱学习过。
到了约定的时间，她早已收拾好在家门前等着他。
“走吧！”
他朝她走了过过来，淡淡一句，还是那一身白色的上衣和黑色运动裤，白色帆布鞋。
他身上有股清新的味道，像是薄荷草，头发还有些半干，应该是刚洗过澡，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真的是无敌了。
她已经两天没有洗头了，有些油腻的刘海和他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出，她想起那天他递给她纸巾的事情，一直没好意思问他。
“谢谢你的纸巾。”
她说。
“什么？”
他问，似乎已经不记得那件事。
她有些失落，“就是那天你给我的纸巾。”
“没什么。”
他想起来了，那天她红了眼眶，以为遮掩着没人看见，没想到正好被他看见她落泪又惨兮兮的模样，似乎还要用手边的稿纸来擦拭，他实在看不下去，就递了包纸巾过去。
何千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还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她想，这人真是高冷，这种冰山应该没几个人能靠近，就算靠近了之后，也
会被冻死吧。
何千自觉得无趣，不愿再多说话，反正他也不觉得尴尬，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到了教室。
第一天上晚自习，大家都很兴奋，教室里有些闹哄哄的，都在各自聊天。
“吵死了！”
何千抱怨，“我书都快看不进去了！”
她好不容易明白了一个知识点，解了一半的题，现在又到中途卡住了。
“这题我也不会。”
阿媚挠了挠头，“不然你去问问陆昭吧！”
问他？
何千往他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已经有几人在边上听他讲解，女生居多。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才不去呢！”
她自己也可以解出来的！
“大家声音不要那么大！可以讨论，但是声音不要那么大！”
吴老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本物理参考书在看着，何千那些手里的习题过去了。
“何千啊！”
吴老推了推眼镜，有些欣慰，“终于知道过来问我了，不错！有进步！是哪一道题？”
何千把习题递过去，“老师，这题怎么解？”
“这题不难，焦耳定律是关键，这个电荷定律也得熟记。”
吴老在稿纸上给她详细地列了这道题的解法，虽然放慢了节奏，不过何千还是听得云里雾里。
“明白了吗？”
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吴老又给她讲了一遍，“就是这里，要找用公式，知道用哪个公式吗？”
“用…”
何千已经把公式搞混了，脑子里空白一片。
“这个题我已经在课堂上讲过一遍，刚又说了两遍，还没明白？”
吴老已经口干舌燥，扇子已不能扇去些暑气和心中的燥气，这丫头怎么跟木头似的，已经说了好几遍还是没明白！
“有点儿。”
何千抿着唇看着习题本，有些丧气，不好意思再问下。
“老师，我再消化消化。”
“行！你再看看！”
吴老也想缓缓，不过看到小姑娘那一脸的失落，又有些不忍，正好瞥见陆昭正在那儿做题，心里又有了主意。
“你要是不明白，就问问陆昭，这题他会！”
“我还是自己再看看吧！”
何千赶紧拿回习题册，她才不想问他。
不过吴老已经招呼他过来了，“陆昭！你过来，给她讲讲这道题。”
吴老看着他的得意门生，又对何千说道，“好好听！”
“到我位置上吧！”
他是插班生，位置安排在角落里，也没有同桌，桌面收拾得挺干净，课本都整齐地叠放着。
他开始给她讲题，“拿到这道题你首先想怎么解？”
他坐在座位上抬头看着她，何千有些不自在，下巴上还长着颗痘，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坐这儿吧！”
他起身把位置让给她，又搬了张凳子坐到她身旁。
“这题是求电阻值，运用焦耳定律来解，Q＝I2Rt，明白么？”
他抬头和她对视，“这个公式要记牢了。”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磁性，语速不紧不慢，一边说着还一边看她，他发的那个R的音，字正腔圆，对比起来，吴老发的音就像是英语老师常说的像是在呐喊一样。
“明白。”
也是奇怪了，他说的每一句她都能听得进去，那些公式像是被分解了一般，都一个个印进她脑子里。
她点点头，眼神又飘向他的那只空空的袖管，心里有些难受，他当时一定很疼吧！
眉微微皱起，难受又多了一分。
“专心听！”
他用铅笔敲了敲习题本，“会了么？”
何千回过神来，“嗯。”
“那你算一遍。”
他斜侧着身子，把那只空空的袖管挡在了里面，眼神里透着清冷。
“啊？”
何千拿起笔开始算，却又突然忘了步骤，明明刚刚都听懂了，怎么一算起来就都忘了？
“不会了？”
他抬眼看她，语气有些严厉，“听别人讲题的时候要专心，不然就是浪费别人的时间！”
何千顿时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