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沉默许久。
然后就红了眼圈。
“御女，您实在是太苦了。”
“啊？”
陆娇娇傻眼了。
这丫鬟又脑补什么呢。
红缨吸了吸鼻子：“您小时候就盼着嫁个好郎君，一生恩爱顺遂，结果却被家里送进来，如今还要盘算这些，一点情啊爱都没有。”
再不是以前的小姐了！
陆娇娇叹口气：“傻丫头，这里是皇宫，最忌讳的就是情情爱爱，可别说这种糊涂话。”
“可皇上这么无情。”
红缨还是替她委屈。
陆娇娇笑：“这样不好吗？”
无情便清醒，清醒的皇帝更好攻略，直接把他当成自己上司老板对待，讨好他简直手到擒来。
这红缨就更不懂了。
“那御女您为何还要打扮的仙子一般？”
陆娇娇唇角一翘：“再是无情皇上也是男人，男人啊，就没有不喜欢反差的。”
这就是现代人的好处了。
信息大爆炸时代，什么心理学谁还不会一点了？
尤其是怎么拿捏男人。
那边。
正阳宫。
穆渊把玩着玉佩：“你瞧着，陆御女如何。”
“奴才看不出，只是和她容貌极不符，看着是个温婉的，行事却这么刚烈，还有野心。”
伺候他的大太监王福禄道。
王福禄是打小就跟着他的，也算是他唯二信任的人了。
“呵。”
穆渊意味不明的笑：“若不是晚上偶遇她，听见了那些话，朕也会以为她是个刚烈的。”
“皇上的意思是？”
“去查查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是。”
……
没两日。
陆娇娇去到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因为天热，又因为之前的风波，请假的不少，来请安的稀稀拉拉没几个。
陆娇娇到的最早，挨个给后来的请安。
方婕妤是第二个到的，
“陆御女这还伤着就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瞧着伤的也不重？”
这就是诛心了。
暗示陆娇娇病的根本不重，别是装的吧。
她没什么宠爱，不过家世挺不错的，父亲是得用的臣子，所以皇上也关照她。
素来她都跟顺贵妃不对付。
陆娇娇忙道：“太医说失血过多养养就没事了，臣妾躺着也没事，不敢耽搁给皇后娘娘请安。”
“哼，你倒是比你那个姐姐乖觉。”
方婕妤冷哼一声不再找事。
安宝林和静才人联袂而来，这俩人话不多，心思深沉所以并不肯说什么，见了礼就坐下。
再来就是谨修仪。
她出身高贵，不屑看陆娇娇。
皇后最后出来。
“你也太规矩了些，既伤着了就不用来请安了，也是委屈了你，本宫就做主晋你宝林位分。”
陆娇娇‘惊喜’跪拜：“臣妾谢皇后娘娘！”
谨修仪嘲笑：“哟，这触柱一次换个宝林位分，也是不亏了。”
方婕妤接话：“可不是，进宫几个月圣架都没见过一次呢，这还没侍寝就晋位的殊荣，可是头一份儿。”
大家低低笑起来。
陆娇娇低头，似是羞臊了。
“好了，都这么多话，如今天热，都没什么事就散了吧，本宫这头乏的厉害。”
皇后淡淡说完就叫众人退下。
陆娇娇走在最后。
她出了凤仪宫就叫住了方婕妤。
“婕妤姐姐可有空借一步说话？”
她大大方方要私聊。
方婕妤上下打量她：“你是何等身份，有什么要与我私下说的？”
陆娇娇：“是说一些我从家里听着的话，与婕妤姐姐你有关呢。”
方婕妤眉心一跳。
“御花园里头茉莉开的正好，你随我去瞧瞧吧。”
两人就一前一后去了御花园。
“说吧。”
方婕妤坐在亭子里开门见山：“你最好是说些有用的，不然我可有的是理由扇你耳光的。”
陆娇娇一笑：“婕妤姐姐可知道，我进宫是家里的意思，我堂姐是不愿意的。”
方婕妤挑眉示意她继续。
“我来前倒偷听着一些话，家里知道贵妃娘娘她不能生育了，早些时候要求她挑个皇子养在跟前。只是贵妃娘娘一直也不往家里送信息，家里着急了才把臣妾送了进来。”
为的，是警告顺贵妃。
你要是不愿意养个皇子，那家里就再送进来一个能生的。
“贵妃娘娘心里是如何想的，臣妾一无所知，只是她跟前伺候的嬷嬷，那是陆家家生子，一门心思为着陆家，臣妾猜想她也收了信息，不会无所为。”
说完陆娇娇就沉默了。
方婕妤好奇：“你与我说这些是图什么？”
“图个活路。”
陆娇娇说的很快：“贵妃娘娘必定看臣妾不顺眼，臣妾不过一个棋子，还不被她轻易捏死了？”
这话倒叫方婕妤信了几分。
是啊，谁愿意死呢？
“为何是告诉我呢？”
方婕妤又问。
跟顺贵妃不和的遍地都是，为什么陆娇娇只找上了她？
“自然是因为婕妤姐姐您最需要这个机会，您也是我瞧着最有本事的。”
前半句是真。
后半句就是违心了。
为什么找上方婕妤？
因为方婕妤是最恨顺贵妃的。
没人知道，方婕妤在闺中时爱过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却爱上了顺贵妃，她曾偷偷瞧见过顺贵妃和那男子抱在一处。
可顺贵妃却突然入了宫。
那个男子也死于非命。
方婕妤虽然聪明，但她是个恋爱脑，她猜出男子是因顺贵妃而死，所以也义无反顾进宫要给他报仇。
……
两人去了御花园的事没瞒着人。
皇帝自然也知道。
他很好奇陆娇娇做了什么。
当然，后宫众人就无所谓了，无非是觉得陆娇娇不想惹方婕妤，故意跟她示好呢。
当天夜里，方婕妤就叫人查顺贵妃的嬷嬷，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红缨给陆娇娇梳头时，还疑惑着。
“宝林，您既然有所怀疑，怎么还告诉方婕妤呢，她可不是好人。”
“一来你主子我没那么多人手；二来你主子我没背景。”
红缨还是不解。
但陆娇娇没再跟她解释，而是吩咐她去做一件事。
“我也该侍寝了。”
侍寝要是没手段，她就要一败涂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