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装什么?”
苏氏嚣张跋扈的快要跳脚的表情落在陆娇娇的眼里,只觉得十分好笑。
“要不是当初我好心留你一条命,没弄死你,你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你就跟你娘一样!小贱蹄子,装的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内里最会狐媚勾引的那一套,肚子也不争气,要不是二房他们非要争,我才懒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她噼里啪啦,如同放鞭炮一样的说了一堆,陆娇娇纹丝未动,趴在床边上,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陆娇娇抬起泛着冷意的眸子:“你说的话,我听见了,但我说的话,你好像没有听见呢?”
“你!”
苏氏知道,陆娇娇的意思就是她说了那么多,只被当做放屁了。
陆娇娇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盯的苏氏心中不由的犯怵。
她只觉得陆娇娇好像没有曾经那么好掌控了。
之前是个言听计从的,进了宫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陆夫人,我现在对你还算客气, 你最好趁早离开,我娘都已经走了,你们还想拿什么来掌控我?谁给你的自信?”
陆娇娇直接下了逐客令,一边懒洋洋的伸手拉下了床边的帐幔。
意思很明显。
苏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原本装扮的端庄得体的样子,现在不仅是狼狈,就连基本的礼仪规矩已经快演不下去了。
“小贱人!”
苏氏冲过去,一把扯下轻纱帐幔,抬手就要给陆娇娇一巴掌。
就在她的手要落下的一瞬间,红缨跑了进来,一把抓住了苏氏的手腕。
巴掌没落下去,苏氏怒急的目光转移到了红缨的身上。
“小贱婢,连你也敢忤逆我?”
红缨微微一笑:“陆夫人,奴婢是婕妤的奴婢,不是您的奴婢。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家主子,就是说到皇上面前,奴婢都问心无愧,若是得罪您了,那您就只能受着,毕竟我们婕妤现在恩宠在身,奴婢们也都不敢怠慢的。”
“好……”
苏氏来回的瞪着他们主仆二人。
“好得很!陆娇娇,你得了恩宠,就翅膀硬了,想脱离陆家?我告诉你,做梦!”
撂下狠话,苏氏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陆娇娇看着苏氏狼狈的背影,心中的多年的气郁和委屈,似乎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她暂时的小惩了一下苏氏,但还不够。
母亲的死,是整个陆家的错!
“婕妤,可真解气。”红缨眼里藏着笑意。
“这些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我们刚刚爬到这个位置,就能小小翻身不被苏氏欺负,等我们爬的再高一些,就能让他们都付出相应的代价。”
陆娇娇声音极淡,却叫人听出了一股冰冷至极的凉意。
“那桌上的那些药,奴婢帮您把它处理掉吧。”
说着,红缨就走到桌边,准备把苏氏带来的那些药都收拾处理干净,陆娇娇目光流转,心上一计。
“不用收拾,就放在那里。”
“就放这儿?”
红缨微微惊讶的一愣,“这几日皇上几乎是日日都来,万一让看见,岂不是……”
说着,红缨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您……”
“知晓即可,不用明说。”
“是。”
红缨退下了,陆娇娇看着被苏氏扯坏的帐幔,眼神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轻纱料子。”
正阳宫。
王福禄端上一盏新沏的茶,送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穆渊的手边。
穆渊顺手端起茶盏就喝。
“皇上,您上次让奴才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七八分眉目了。”
“说。”穆渊的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王福禄小心翼翼的朝着殿上的太监宫女们都摆了摆手,众人立刻听话的全都退下了,王福禄这才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陆婕妤的母亲叶氏,是个京城有名的商贾人家的女子,与那陆家大郎门不当不户对,本不应婚配,只是因为当年先帝刚刚登基,彻查佃户税收,陆家的田地庄子多年烂账被翻出来,倒欠了朝廷一大笔银子。”
穆渊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转头看着王福禄。
“有多少?”
王福禄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八百万两。”
穆渊眉头一皱。
“陆家老将军战功赫赫,英明一世,怎会有那么多烂账?”
王福禄低声解释:“老将军带兵打仗是厉害,可打理家里的田地铺子是内宅夫人们的事情,老将军哪会那些?况且老将军是出了名的宠妾灭妻,原配王氏早亡了,听说就是被逼死的。家里剩下一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妾,哪里会管账?”
穆渊眉头皱的更深了。
“说重点。”
王福禄弯着腰转手给穆渊研磨。
“是是是,那个陆家让当时已有婚配的陆家大郎娶了叶家嫡女,做平妻,叶家嫡女带去的丰厚的嫁妆,填补了陆家的亏空。”
王福禄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叶氏进门之后很快就怀孕生下了陆婕妤,但是在陆家过得并不好,身子一直抱恙,直到两年前,叶氏怀了第二胎,是陆家大郎的老来子了,叶氏复宠,但怀到生产之日,因腹中胎儿过大,产褥血崩而死,孩子也没保住,一尸两命。”
闻言,穆渊面色一沉。
“其中可有蹊跷?”
“皇上英明,其中确有蹊跷。奴才抓住了当时给叶氏看诊的郎中审问,郎中交代,叶氏年岁不小,怀胎本就困难,腹中胎儿是有些大,但只要清淡饮食,多走动,少卧床,是一定可以顺利生产的,但叶氏产前吃了太多的补品美食,也总是卧床不起,懒怠的很,这才胎大难产。这到底叶氏自己的问题,还是有人故意误导叶氏,实在是太难查了,奴才还未查明。”
穆渊侧目看了王福禄一眼。
“你觉得呢?好好的妇人,原本可以正常生产,谁会拿自己命开玩笑?”
王福禄低头继续研磨,赔笑道。
“奴才愚笨,还是皇上想的明白。”
“呵。就会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