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前院里的嫔妃们纷纷疑惑不已。
陆娇娇怎么来了?
不是被皇上打了五十大板,已经病的下不来床了吗?
昨天陆娇娇被打的惨状,可是附近几个宫里的嫔妃和宫女们都在芳华殿的门口亲耳听见了。
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怎么刚过一宿,她竟然能来请安了?!
众人疑惑着,只看见两个太监抬着一个担架,一前一后进了凤仪宫的院子。
而担架上趴着的,正是陆娇娇。
她脸色惨白,双唇无色,眼圈深陷,俨然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都这幅样子了,还来请什么安?真晦气。”
顺贵妃的嘴上一点也不留情的嘲讽着陆娇娇。
担架的旁边,红缨一边有手帕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朝着众人行礼。
“奴婢拜见各位主子,我家婕妤没有被撤绿头牌,也没有被禁足,实在是不敢耽误给皇后娘娘请安,便只能这么来了,有冒犯各位主子的地方,还请谅解我家婕妤生命垂危……”
说着,红缨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别哭了,起来吧。”
宁贤妃开口将红缨叫起来,其他的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个的目光各异的打量着趴着的陆娇娇。
宫里的嫔妃个个身体娇弱,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派宫女给凤仪宫稍个口信,求个免去请安的恩典,也是常有的事情。
萧皇后也落了个体恤宫妃的好名声。
可陆娇娇这么一出,着实让人没想到,想来萧皇后也是没想到的叫人免去她请安的。
趴在担架上被抬着来请安,宫里也是头一遭见。
众人正疑惑之时,芸儿出来了。
“皇后娘娘已经洗漱完毕了,让奴婢传话给陆婕妤,您身子这般,日后就不必来请安了,昨日皇后犯了头疼的毛病,忘了您这回事,请婕妤谅解,请回吧,其他主子,请进。”
陆娇娇闻言,立刻摆了摆手臂,蠕动着无色的唇,似乎想表达什么又说不出口,看上去十分凄惨。
红缨适时的跪下谢恩。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我家婕妤不便起身,奴婢替婕妤跪谢皇后娘娘恩典!”
说着,红缨跪在地上,行跪拜大礼,还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等着所有的人都进去,红缨才带着担架上的陆娇娇离开了凤仪宫。
内殿里,嫔妃按照位分高低,一一落座,萧皇后坐在最高主位。
“这天气越来越闷热了,雨季降至,本宫让膳房煮了清心百合粥,各位回去之后都尝一尝。”
“谢皇后娘娘恩典。”
“顺贵妃,静宝林在华央宫,月份渐大,行动不便,你记得多给她派些人手,千万不能有差错。”
顺贵妃闻言起身,面无表情的行礼:“臣妾明白。”
“没几日就是端午了,本宫请了戏园子来宫里唱戏,姐妹们回去,将那想听的本子差人送来,这几日好让戏子们多加练习。”
“是。谢皇后娘娘恩典。”
又是一阵群谢。
萧皇后又随意说了两句,就准备屏退各宫,这时,外面的太监匆匆来报。
“皇后娘娘,不好了,陆婕妤在回芳华殿的路上从担架上摔了下来,病情加重,恐忧性命!”
萧皇后眉心一拧,“本宫还是过去看看吧。”
她刚要站起身来,就被顺贵妃拦住。
“皇后娘娘何必亲自去一趟?那陆婕妤本就是戴罪之身,皇上罚了她五十板子,没有降位分也没有禁足,兴许只是忙忘了,这等不知尊卑,目无宫规之人,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萧皇后犹豫了。
顺贵妃说的没错。
但是,问题就在于她说的没错。
顺贵妃跟陆娇娇看似都是陆家的,可总觉得不是一头的人。
陆娇娇不跟她一头,却还要得罪她这个做皇后的,哪里来的胆子和底气,又是哪里来的靠山?
可不管怎样,顺贵妃也不会真的为她这个做皇后的着想的。
思忖了半天,萧皇后还是决定去芳华殿看一眼。
“阿嚏——”
陆娇娇在芳华殿的屋子里打了个喷嚏。
她伸手揉了揉鼻子,一脸苦唧唧的趴在床上:“好好的竟然打了一个喷嚏,到底是谁在想我?”
她自言自语的话刚落音,外面就传来一个令人心生敬畏的声音。
“在你这里,打喷嚏代表有人想你?那是想你的好,还是想你的不好?”
陆娇娇抬起眸子看见穆渊一身黑金的龙袍,威严大气,步步生威的走进来,瞬间屏住呼吸,一双美目盯着他看的挪不开眼睛。
男主换衣服了,男主的颜值真逆天。
“你看够了吗?”
穆渊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冷声问他。
陆娇娇堪堪回过神:“臣妾拜见皇上,臣妾的身子拜见不了,只能用嘴拜见了,还请皇上恕罪!”
穆渊听着她的话,莫名的觉得好笑。
但从不显山露水的皇帝,还是把这种情绪藏的很好。
“你还没有回答朕,这打喷嚏,为什么就代表有人想你?”
陆娇娇愣了一下,想想还是如实回答:“这是我阿娘说的,人若是好好的打一个喷嚏,便是有人在暗暗的思念,若是打两个喷嚏,就是有小人在背后说坏话。”
正解释着,陆娇娇闪着精光的眼珠子一转,盯着穆渊反问道。
“那皇上,您知道,打三个喷嚏表明了什么吗?”
穆渊皱眉,缓缓摇头:“朕不知,太后可没有教过朕这些歪理。”
陆娇娇撇撇嘴:“打三个喷嚏,自然就是风寒染病了呗。”
“哈哈哈……”
穆渊终于忍不住,咧嘴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你果真有趣,你的脑袋里竟是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哈哈哈……”
屋外,萧皇后和顺贵妃等一群嫔妃乌泱泱的来到了陆娇娇的寝宫门口。
站在屋外的王福禄看见这个场面,瞬间惊呆,赶紧跪下,准备高声行礼,却被萧皇后抬手阻拦了。
王福禄倒吸了一口凉气,脑门上冷汗直冒。
“哈哈哈……”穆渊爽朗的笑声,再次从屋子里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