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禄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穆渊一眼,随即道:“是,可能是宸妃娘娘跟徐婕妤姐妹情深,对她的病情十分关心,所以亲自去请莫太医出诊。”
穆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王福禄见状也不敢多言,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穆渊的下一步指示。
“哦?朕倒是未曾料及宸妃和徐婕妤之间竟有这般深厚的情谊。能让她违背宫规,私自出宫,去找一个在家养病的太医。”
穆渊的话,听起来轻描淡写,却如同重锤一般落在王福禄的心头,他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福禄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达心头。
“皇上,现在宫里最年轻有为的太医,就是陈玉了,陈玉又是莫太医的徒弟,要是有什么危机的情况,去请莫太医,也是情理之中。”
“你在替宸妃开脱??”穆渊微微挑眉,打断了王福禄的话。
“难道,是宸妃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穆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似乎并不真的相信这样的猜测,但足以让跪在地上的人感到阵阵寒意。
王福禄身子一颤,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委屈,“皇上,老奴的一颗心,全都系在您身上,怎么会收别人的好处?”
穆渊在高台上静静地坐着,仿佛一位悠闲的观众,欣赏着这场自己导演的戏码。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好了,好了。”他轻轻摆了摆手,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起来吧,朕知道你的忠心。”
说着,他从案桌上拿起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随手一抛,那张薄薄的纸张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最后落在王福禄的面前。
“听闻宸妃近来的日子忙得紧,既要照料着八皇子,还要悉心看护着徐婕妤,朕听闻后,心中甚慰。你去朕的私库,挑选几匹上好的蜀锦,赠与宸妃。”
“去吧。”穆渊的声音平静而冷淡。
王福禄得了旨意,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快马加鞭地返回了皇宫。
这一路走来,他步履从容,脸上带着一丝得体的微笑,身为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他自然知道如何摆谱儿。
沿途之上,不少后妃见王福禄归来,纷纷上前打探消息。
她们或是娇媚动人,或是端庄贤淑,但无一不是想从王福禄口中探听出穆渊何时回宫的消息。
毕竟,在这深宫之中,谁不想多得几分皇帝的宠爱呢?
只可惜王福禄却是个老狐狸,他对这些后妃的心思心知肚明,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并不透露半分,无法,后妃们只得悻悻而归,暗自揣测着穆渊的心思。
就这样,王福禄悠哉游哉地来到了芳华殿前。他站在门口,望着那富丽堂皇的宫殿,心中不禁感叹:这宸妃娘娘,果真是个有福之人啊!
当王福禄踏入芳华殿时,入眼便是陆娇娇斜倚在贵妃椅上,手中捧着一本精致的话本,双眼微眯,仿佛沉醉在那精彩纷呈的故事之中。红缨站在一旁,轻柔地为她扇着风,带起一阵阵凉爽的微风,驱散了些许夏日的炎热。
“奴才给宸妃娘娘请安。”王福禄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他微微低头,恭敬地行礼。
陆娇娇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王福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随即,她唇角微扬,绽放出一抹明媚如春的笑容,“王公公,您不是陪皇上去军营了吗?怎么突然回宫?难道是皇上回来了?”
王福禄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谦卑了几分,“娘娘说笑了,皇上尚未回宫,派老奴回宫办事的,老奴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为皇上分忧解劳的。”
说着,他朝身后随侍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王福禄神情庄重,双手稳稳托举着那道圣旨,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姿,声音带着几分肃穆地说道:“宸妃,接旨。”
陆娇娇眼见那熠熠生辉的圣旨,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迅速放下手中正翻阅得津津有味的话本,轻轻抚平衣裙上的褶皱,随后缓缓屈膝跪下,态度恭敬至极。
随着陆娇娇的动作,她身边的侍从们也纷纷效仿,一时间,众人齐刷刷的跪下,形成一片黑压压的跪拜之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宸妃陆氏,慧心巧思,临危不乱,当机立断,救徐婕妤于危难之中……”
王福禄宣读圣旨的声音清晰而有力,陆娇娇静静地聆听着,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思绪万千。
终于,在王福禄冗长而庄严的宣读声中,圣旨的内容宣读完毕。
陆娇娇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圣旨上的内容并无太多实质性的言辞,其核心便是赏赐。
穆渊即便身处军营,心中仍旧惦记着陆娇娇,这一份厚重的赏赐足以让宫中众人明了陆娇娇在他心中的地位。
陆娇娇微微欠身,双手恭敬地接过那卷金色的圣旨,随后转交给一旁的红缨,轻声嘱咐:“去,找个上好的檀木盒子,好好地将它珍藏起来。”
在陆娇娇看来,这圣旨的价值并不在于其本身的材质或是上面的文字,而是它所代表的那份殊荣,那是穆渊对她的心意与挂念。
且不论这心意与挂念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样子是要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王福禄看着陆娇娇,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恭维道:“恭喜宸妃娘娘,皇上真是时刻都在挂念着您呢。”
陆娇娇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过多言语。她深知,这宫中的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她会一步步朝着她的目标前进。
随后,她优雅地抬手,示意身旁的人取出一把金瓜子,亲手递到了王福禄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