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抹着药膏,福安进来了,“娘娘,外头徐修仪求见。”
徐若也不是外人,陆娇娇没回头,随口应道:“让她进来吧。”
徐若匆匆从外面进来,摘掉身上的披风丢给宫女,凑到七公主面前瞧了瞧。
这一瞧不打紧,她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伤势如此严重,药膏管不管用?”
陆娇娇抹完最后一下,合上盖子说:“谁知道呢,但总比没有的好。”
冬天伤口本就好得慢,加上她这烧伤如此严重,多久能好谁又说得准呢。
她给伤口包起来,边弄边问:“徐修仪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徐若这才想起来正事,她顿了一下才说:“姐姐,我今日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你我之间,什么求不求的。”
陆娇娇包好伤口,把七公主从床上抱起来。
“我想找你寻一种药。”徐若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旁边没有外人后,才小声的说:“就是那日晓萍和正宝服用的假死药。”
陆娇娇心中纳闷,徐若要这种药干嘛?
“那个药是我从顾长风手里拿的,当初就只有了两颗。”她很遗憾的说。
顾长风正被软禁,一直都联络不上不说,就算是联络上了,他还远不愿意帮忙都不好说。
一听到这话,徐若顿时愣了一下,她后退两步,膝盖一弯就要下跪。
陆娇娇连忙空出来一只手去扶她,“妹妹这是做什么,你我姐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徐若眼眶忽然红了一圈,拉着陆娇娇的手说:“不瞒姐姐说,我求这个药是为了救我阿娘。”
“你阿娘怎么了?”陆娇娇自然而然的问。
“徐家人一直被陆家怂恿着,控制着我阿娘和我弟弟,想要借此来挟制我,可是最近我晋了位分,他们恐怕是觉得我不好控制,于是开始鞭笞我阿娘。”
说着说着,徐若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伸出手腕,把袖子往上一拢,指着手腕说:“这里,还有这上面,我阿娘的整条胳膊被打的没一处好地方,我弟弟年幼,都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头。”
她泫然欲泣,陆娇娇听得也有些胆战心惊。
这徐家当真都不是人,利用自己女儿就算了,竟然还绑架别人的女儿送来利用。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陆娇娇放下七公主,连忙拿来帕子给她揩泪,“妹妹别哭,我帮你想想办法就是。”
“对了!”徐若忽然说:“莫余呢?他是太医院的太医,又在宫外结识不少奇方异士,说不定也会有这种药。”
“他可能有。”陆娇娇点点头。
徐若转身就要往外走,“那我去求求莫医生。”
“妹妹别着急。”陆娇娇叹了口气,说的话像是兜头给徐若破了盆冷水,“但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的意向,万一他和我们不在一个战线,到时候这件事被他知道,恐怕会很危险。”
徐若有些欲哭无泪,“那怎么办……”
陆娇娇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上次在正阳宫见过穆麟,或许他有办法?
“我有办法,你稍等些天。”
“那便提前谢过姐姐了。”徐若福了福身子。
送走徐若后,陆娇娇转身去了那个废弃的柴房,从墙壁里面抠出来一块小木雕。
她又命令小德子去正阳宫门口守着,说不定还有机会碰到穆麟。
也是因为除了这种法子,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找到穆麟。
一连等了四五天,都没有穆麟的影子,陆娇娇只好放弃这种法子。
从那日开始,一直都没再见过穆麟,而徐若也偃旗息鼓一阵子,没再多来过。
时间过得飞快,这冬天眨眼就要过去了,新年就快要到了。
各宫都收到了萧皇后的新年礼物,宫里年味重,都张灯结彩的等着过年。
穆渊打算在宫里举办除夕宴,邀请皇室们和一些大臣来参加。
宫女们忙上忙下,打点着宴会的一切细节。
陆娇娇已经打听过了,这次宴会是所有的皇室都会参加,其中当然也包括穆麟。
她打算到时候再宴会上再问穆麟。
除夕这天下午,各宫娘娘们都被请到了宴会上,一一落座后,开始了膳前的舞蹈表演和聊天。
容婕妤看见了陆娇娇,便主动问她:“宸妃娘娘,那天你在湖上的滑冰很是优美有趣,那种鞋是哪里来的?”
见她感兴趣,陆娇娇倒是没隐瞒的说:“鞋是我自己做的,你喜欢吗?”
俩人刚没聊两句,就听见宁贤妃说:“容婕妤,倒是许久没见过你了,平日都在宫里不出来吗?”
容婕妤抬头看了她一眼,认出来她是陷害陆娇娇的那个宁贤妃,回了她一个不和善的眼神,没说话。
宁贤妃的话,容婕妤不接,有的是人接。
只听见另外一个婕妤说:“容婕妤恐怕是不好意思,毕竟她可是叔嫂之后的第一个孩子。”
北境阿尔布部落有个不成文的民间习俗,若是哥哥去世,留下来的妻子可以传给弟弟。
当年的可汗去世,他的弟弟继承了位置和他的女人。
现如今阿尔布部落可汗,和他的妻子,从前是弟嫂关系。
中原地区一向注重礼节,这种事情传出去是要被笑话的。
宴会上有人不知道这个事情,一听说是乱伦,顿时哄笑开了。
容婕妤是个性子直爽的,她瞧见宁贤妃那副嘴脸,直言不讳的说:“倒是比不上宁贤妃,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不然就凭您这般若相貌,莫说是进入后宫了,怕是连选秀的机会都没有。”
后宫美人如云,宁贤妃的样貌是最不出众的,虽算不上丑,但跟各宫美人相比自然是逊色许多的。
被人挖痛处,宁贤妃笑容僵在脸上,表情变了变,给容婕妤递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容婕妤不管她的眼神,接着又说:“要不是太傅大人对皇上有启蒙教导之功,才能把你送进来,恐怕你是没有和我们说话的机会的。”
宁贤妃自然不吃哑巴亏,抬手指了指容婕妤,“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容婕妤不依不饶的说:“而且听说宁贤妃还在宫里虐待三公主,你这个娘亲就这么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