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展开红纸,那是占卜命轮的结果,上面写着青离的生辰八字,同样也写着青离玉陨的时间。算一算,青离活不过二十五岁。
王后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的女儿,果真是福薄。
“母后,青离不怕死,只是很遗憾,剩下的十年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青离惨白地笑了笑。
王后蹲下来一把将青离抱住:“离儿!”
王后不希望青离剩下的十年也过得悲凉,所以求了王上同意这门婚事。王上为了紫薇王室的颜面,最后下了道旨,青离成婚当日便废除公主的封号,永世不得踏入宫中。
对青离来说,嫁给赵玉真,她失去太多了。
只因为他一句,喜欢。她就变得很可怜了。
洞房中的红烛落下红泪,灯花爆开,安静不复。
此刻青离只想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她慢慢地靠在了赵玉真的肩膀上,她说:“如果是喜欢,就不要辜负。”
赵玉真猛地一怔,为何,听着这句话会这么难过?
青离主动褪去了赵玉真的外袍,手指有些颤抖,她再要褪去他的中衣时,他捉住了她的手:“公主就这么想要这个?”
为何看着他的眼睛,她觉得心痛呢?她看不见他的爱,也看不见一个丈夫对妻子应有的温柔。
“对不起,今日我还有事。”赵玉真赵抛开了她的手,捡起地上的外袍披上就离去了。
青离看着敞开的门,夜里的风吹进来,有些寒凉刺骨。她再回头看看床顶上的镇魇邪符,苦笑着。
谁会往床顶上贴这种东西啊?
除了他,还有谁?
阿软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公主,他.”
阿软实在搞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情爱,为何如之复杂?
“他还没有发现我的好,慢慢的,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青离笑了笑。
阿软心里低估,总有一天是多久啊?要知道青离的寿命只有一年了。
“公主,这就是你说的爱情吗?我怎么感觉苦苦的,心里特别难受?”阿软放下食盒,将里面的菜和饭都摆了出来。
青离坐了下来,她淡淡地说:“先苦后甜。”
阿软把红烧肉推到青离面前,笑着说:“那也没有红烧肉的味道好。”
苦的甜的,阿软都不喜欢,就是油腻肉多变态辣的她喜欢。
新婚之后,赵玉真每日会来看她一次,每一次都看看看床顶上散发黑气的符咒,再看一看青离的脸色。
此镇魇邪符会让人变疯,每天都做噩梦,折磨人的精神,最后精元散尽,永世不得超生。
青离摸着桌上的杯子,眼角的余光也同他一起扫过床顶上的东西。
心很疼。可又能如何?
反正她的时间又不多,若是样样都计较,又样样都要拆穿,她怕是一天也不能留在赵玉真的身边。
为了陪着他,她愿意受这样的折磨。
“玉真,今日能不能陪我去外面走走,我想买些东西。”青离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说。
“今日,楼中有事,改日吧。”他又是以有事拒绝了她。
青离也不恼,淡淡地笑了笑,阿软坐在旁边看着便觉得很心疼。
又过了几日,青离越来越憔悴,阿软担心她的身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青离罢了罢手,她又看了一眼床顶,那东西果然霸道,哪怕是秘术修得再好的她,居然也无法奈何它。每每闭上眼睛,就有人追杀她,她在梦里伤了很重的伤,手断了,腿了也断了,眼睛也瞎了。
原来,他要折磨自己的手段如此残忍,虽然现实里不能让她流一滴血,却在梦里将她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想到自己的一日不如一日,她便开始担心起赵玉真的以后。为了让他过得更好,她决定秘密养一支鬼兵送给他。
这件事情,阿软本来是不知道的,要不是那日碰上北然,北然将她按在巷子里的墙上,问:“你的身怎有如此厉害的戾气。”
阿软贴在墙上一动不动,无辜都看着北然:“什么是戾气?”
北然突然俯身,俊美的脸庞压下来,阿软以为他会咬自己,没想到只是闻了闻她的气息,他又站直了,疑惑地看着阿软:“你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人?”
阿软想了想,这几日,她日夜相伴的人是青离。她就老老实实地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了。
“她是紫薇国的公主?”北然琢磨着。
一个公主,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深重的戾气,居然陪同她的阿软也会沾上?
“对啊,公主过得很不幸福,她的夫君一点儿都不心疼她。”阿软来了人间这么久,近距离地观看别人谈恋爱,发现,这情爱一事,颇为复杂。
“你帮本君盯紧她,看看她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发现异常就来回禀。”
“嗯嗯。”阿软猛地点头。
“好了,你走吧。”
阿软果然乖乖地走,刚走了几步,她发现自己出来是找肉吃的。
“帝君,赵府的伙食太差了,能不能请我吃完肉再走。”阿软转过身,她是认真的。
北然发现,阿软不仅呆头呆脑,而且傻乎乎,可是这样傻乎乎却很招人喜欢。
阿软想吃肉,北然肯定会带她去的,谁让大晚上的,他也爱吃肉呢。
青竹园里,北然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还一边照看阿软。
“要不要喝点酒?”北然本是逗她玩的。
“好啊。”阿软端起大碗递上去,请北然给自己倒酒。
北然似笑非笑,便给她倒了一碗。
阿软喝酒没经验,一碗烈酒,被她一口气饮光了。
北然本想提醒她慢一点,阿软将喝光的碗又递了上来:“好辣,好喜欢,再来一碗。”
“你还好吧?”北然的话刚说完,阿软的碗就掉在了桌上,整个人趴了下去。
“姑娘家喝酒就该有些分寸。”北然莫名地恼怒起来,照这这样喝,要是被坏人算计了怎么办,也太没有防备之心了吧。
北然看着桌上的阿软,现在的情况是是扔出去不放心,留下来又很奇怪。
怎么办?
他走过去,准备将醉得不醒人事的阿软拖进屋里暖床,不想北霁突然出现,着实将北然吓了一大跳。
“北然。”北霁心想,他这个弟弟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可以放在心里的姑娘,为何对这个叫做阿软的小女子如此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