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银犹豫了一下，想见琢容和琢容这件事情不太好办。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绿银问道。
上神岂是一个凡人随便能见的，绿银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有些事情是爱莫能助的。
“我是．”洛寻正要说时，却发现，她竟没有一个适合的身份。
性物？垫脚石？徒弟？
洛寻的眼眶通红，眼泪就这样滑落下来，她咬了咬唇，低泣道：“他们是我的师父。”
“兄长收你为徒？”绿银有些不信。
难怪她不信，北山所有神仙都不信，那样优秀的两位上神怎么可能收一个凡人做徒弟，而且北山有北山的规矩，收徒弟也只有走程度才能进入未雪峡。
洛寻看得出绿银眼中的质疑，她咬紧唇，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去问一问师兄，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绿银见她可怜，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帮帮她。
“我叫洛寻，卫国十九公主。”
“好，你在这里等着。”绿银笑着说。
洛寻以为自己看到了曙光，可她不知道等来的将是如何的绝情。
没过多久，绿银领来了一个人，白衣墨发，神色清冷。
洛寻一眼就认出来，他是琢离，只有琢离的眼神才会这样冷漠，浑身散发的寒气可拒人千里。
见到他，洛寻忍不住泪目，她嚎啕大哭奔向他。
脑子里全是过往的甜蜜。
四个月前，他在她生辰之后就不见了，后来，就一直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可以不辞而别。
“师父！”她奔过去，雪白的衣袖挥开，那样好看。
只是她还未抱住他，琢离身体里爆开的灵力便将她狠狠弹开。
洛寻倒在地上，一只手深深地插进了冰雪之中，嘴角溢出一丝血，白雪之中，她更美艳了几分。
绿银和其他弟子都惊了一跳。
洛寻慢慢爬起来，没想到还没站起来琢离便走了过来，强大的灵力将她刺得痛苦不堪，身体又软软地倒了下去。
“师父？”洛寻仰头看着他，声音颤抖地唤着他。
“兄长放你一马，你却不知惜命，如今竟敢跑到这里来闹事？”琢离一只脚踩在了洛寻的手背上，用力地碾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手摁进雪坑里冻烂。
因为冰雪太凉，手在那样的碾压下竟不觉得疼。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少许的温柔也不见了呢。
“你以为，我会让你再毁他一次吗？”琢离的脚抬起来，狠狠地踩在了洛寻的腹部。
“不要啊师兄！”绿银大喊。
可来不及了，琢离那一脚落下去，将洛寻腹中的胎儿碾出了血。
洛寻惨痛至极，声音尖锐地哀嚎着。
洛寻发出一声尖啸，如惊鸟坠空般绝望凄厉，使出了平生力气挣扎，却动不了。
下身的血液落下，染红了白雪。
洛寻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一团雪，红着眼眶看着琢离，紧抿的唇还是被一口血冲破。
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因何，此时的天空竟变成了红色的，她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世上再无别的声音了，她只听见自己停了半响才会有一抽的呼吸。
原来……痛极的感觉是这样的？
绿银和其他弟子都被这样的画面吓住，没有谁敢说话。
洛寻只觉得腹部的那一脚踩穿了自己的魂魄，她的目光血红一遍，看着琢离的时候，那居高临下的姿态也变得血红一片，甚至有些狰狞。
她微微张合了嘴，努力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缘只是你们的玩物，却终是比玩物还不堪。”
一口血又涌了出来，她已经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我曾盼着与师父重逢，却也惧怕重逢。”洛寻的嘴角轻扬，她尽了全部的力量给他一个笑容。
琢离心头猛地一怔。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洛寻的笑容会心痛，他也不知道，明明恨她，却恨得那么难受。
绿银见琢离有些失神，连忙跑过来将他推开，她跪下来护住身后的洛寻，眼神带着祈求的光：“师兄，不要了。”
旁边看热闹的弟子也被吓得腿抖，有两个直接跑进未雪峡去通传。
随着弟子的一声：“琢离上神杀人了”未宫，玄宫，虚宫都被惊动。
正在参加茶会的琢容听到这个消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当时前往北山之下的上神有很多，阿软认得出的有北霁、尘玄、无雪、天镜、幽云、琢容。
这些上神都跟随着北辰君上的脚步，当时的北辰君上身旁还有一个小少年，从眉眼看去，阿软就认得那是少年时的北然，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其实那时的北然已经有两百岁了。
北山寒原中，琢离眼睛血红，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很痛苦，他很压抑。
绿银扶起洛寻，可她的白裙已染透了鲜血。
洛寻已经忘了身体的各种疼痛，她看着双腿下的血迹，痴痴发笑。
她的孩子，琢离一脚下去就没了。
真可笑，他杀了他的孩子！
如魇如魔的笑容，竟然动人心魄。
那样的女子美的让人心疼，任谁都想将她护在怀里。
琢容看着从雪地里艰难站起的女子，脸色顿时惨白，就连呼吸都被夺空一般。
洛寻当时没有注意到琢容已经来了，她只是看着痛苦挣扎的琢离，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绿银拉住她的手：“别过去。”
洛寻似听不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绿银的手挣脱，一步一步向着琢离靠近，每走一步，鲜血便染红一片雪。
“师父，你知道寻儿最怕疼的。”洛寻踉跄着向他靠近，视线一片血红，她握紧了拳头：“直到现在，寻儿才知道，我怕疼是因为师父不让我疼。”
琢离看着面前的女子，痛苦不堪的压抑让他一再失控，他抬起手，扼住她的喉咙：“住口。”
她的每一声师父都让他那么痛心，为什么伤害她疼痛的会是自己？他讨厌这种感觉！
远处的琢容握紧了拳头，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琢离，放了她。”琢容上前一步，大声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