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将流失的客户一一找回来，然后做出澄清，就说改组方案是江氏泄露的。”顾文渊简略地回答，话语里透着骄傲。
顾文渊觉得在这一刻，他终于不再是顾家可有可无的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发号施令。
然而，顾北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再次将顾文渊靠各种算计建立起来的信心打破。
“通过左秋秋？”顾北霆挑眉问道，冷眸中锋光浮现。
顾文渊后背一冷，“你怎么知道？”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顾文渊的心里升起。
顾北霆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蜻蜓风投听说过吗？”
顾文渊汗毛直立，只觉得顾北霆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直戳他的心。
难道，顾北霆什么都知道了？
顾文渊与左秋秋合作设计搞垮顾家，但是以左氏的财力难以对付寰宇，所以两人与一家名为“蜻蜓风投”的投资公司合作，转移了资金，暂时把资金存到了这家公司。
担心与大家都熟悉的公司合作，顾北霆会收到消息，所以两人才会选择这家新兴起的公司。
“听说过，怎么了？”顾文渊稳了稳心神，声音微微颤抖。
“没有查过‘蜻蜓投资’的法人代表是谁？”顾北霆生硬的勾起唇角，嗓音冰寒彻骨。
顾文渊恍然大悟，从后脑勺凉到了脚后跟，“难道是你？”
顾北霆勾勾手，身后的助理将一大堆的文件扔到了桌子上。
每一份文件都是顾文渊、左秋秋与蜻蜓投资签订的。
助理接收到了顾北霆的眼神，开口解释：“当初左氏与蜻蜓投资签订合约的时候规定，左氏的暂存资金必须得是通过正规渠道获得，合同才能生效，如果被查出资金有问题，那么所有资金将归蜻蜓投资所有。所以......换句话说，左氏的所有资金已经归蜻蜓投资所有了。”
顾文渊整个人僵住了，脑子嗡地一下，耳鸣不止。
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佟玉凤跑过来，“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佟玉凤指指顾北霆的助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把所有的钱都投给了顾北霆的公司吗？”
顾文渊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直摇头，“我输了，妈，我输了......”
“孩子你别这样，你别吓唬我啊！”佟玉凤抓着儿子，泪流不止。
顾文渊强挣扎着站起身来，指着顾北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表面上说寰宇破产了，其实把所有的资产业务全都转到了蜻蜓投资？”
“是。”顾北霆的回答掷地有声。
顾文渊不自觉地身体向后一倾，差点跌倒，“原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心术不正，可惜。”顾北霆话语冷漠，但眼底里藏着惋惜。
他曾经将顾文渊当成过是弟弟来看待，只是现在看来，已经物是人非。
顾致远坐在一旁也听明白了两人的对话，再次怒斥顾文渊，“亏我还那么信任你，安排你进了公司，你却想着把顾家毁了，”顾致远又斥责佟玉凤，“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带着他，给我滚！”
佟玉凤此时已经决定跟顾致远撕破脸了，声音像是金属划到玻璃上一样刺耳，“我为了我的儿子，我有什么错！”
“混账！”顾致远啪地一下给了佟玉凤一记热辣的耳光，“你为了你的孩子，就要伤害别人的孩子？我当初瞎了眼才会被你这个女人迷惑！”
“不许你这么说我妈！”顾文渊护在母亲身前，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大声嘶吼着。
“还打算在顾文渊面前扮作受害者吗？”顾北霆说完，将佟玉凤这么多年对他做过的坏事的证据全都甩了出来。
从算计顾北霆给他下药到雇混子**苏情，从绑架苏情圆圆到把圆圆送到苏兰欣那里，一桩桩一件件全都铁证如山。
顾文渊不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做过这么多坏事，只觉得心被锤击着，锤得他生疼。
顾致远实在受不了了，叫嚣起来，“必须报警，这种恶毒的女人不能留在顾家。”
苏情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疲累又失望，明明都是亲人却因为利益就互相算计，甚至痛下杀手。
“不要！”顾文渊抢过顾致远手里的手机，扔在了地上。
顾致远气得胡子都直了，“顾文渊！你还没看清楚她的嘴脸吗？”
“爸，我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别怪她行吗？”顾文渊此时已经是心灰意冷，但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送进监狱。
“儿子，是妈对不起你，只要你不怪我，我就知足了。”佟玉凤似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话时也没了力气。
“妈，你别这么说，”顾文渊拿出一个凤形玉佩，“你还记得这个玉佩吗？是我出国前你送给我的，我不敢戴，因为一看到就会想起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翠绿的玉佩上刻有一个“佟”字。
佟玉凤哭得双眼红肿，说不出话来，一直抽抽嗒嗒地哭。
苏情看到顾文渊手里的玉佩，手中的茶杯陡然从指尖滑落。
“玉佩？这个玉佩是你的？”苏情忽然站起身，扼住了顾文渊的手腕，眼圈通红如血。
顾文渊不明白苏情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呆呆地点点头。
苏情拿过来自己的包，翻出来一块玉佩，跟顾文渊的一模一样，也刻有一个“佟”字。
“这个玉佩，你认识吗？”苏情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摊开手掌，将玉佩摆在了佟玉凤的面前。
佟玉凤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盯着玉佩，紧接着用一种带有愧疚的眼神望向苏情。
“你是......岚岚？”佟玉凤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哀伤的情绪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苏情万没想到原来亲生母亲一直在她的身边。
父亲去世，苏情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了那本日记。看完日记，苏情才知道她原本的名字叫苏岚，而她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
既然亲生母亲抛弃了她，她也不想去找，可是当亲生母亲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痛。
“对，我之前的名字叫‘苏岚’。”苏情压抑住情绪，淡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