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好像并不意外。”来人平静回答道。
苏夏挑眉,实话实说:“确实不怎么意外。”
来人正是盛景深的二叔,盛鑫成。
他本来就是盛家的人,又是个心理医生。
在她看来,盛景深已经病入膏肓了。
盛鑫成这个点出现在这里,确实没什么可意外的。
“你是第一个把他带出来的,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盛鑫成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被苏夏拿来当椅子的盛景深。
苏夏撇了撇嘴:“这么说除了我,还有别人来过这?之前那七位新娘?盛家这样算不算草菅人命?”
面对苏夏的一连三问,盛鑫成也只是笑了笑。
“她们都是自愿的,而且并没有你……这么惨,事后还会有一大笔酬劳。”
苏夏一听就炸毛了。
“什么叫并没有我这么惨?”
她分明从这话里听到了鄙视。
虽然她确实惨了点,但她打赢了好不好。
的确用了点不光彩的手段,甚至连美人计苦肉计都用上了,但赢了就是赢了。
过程惨不惨无所谓,输赢必须得分清楚。
盛鑫成失笑:“看你还有精力在意这个,想来应该没大碍。”
苏夏没好气道:“我命都没了半条,你说没大碍?别告诉我你没见过那座塔里都有什么鬼东西。”
她这辈子后悔的事不多,今天这算一件。
天知道从她进古塔到出来,不过才几个小时,都经历了什么?
身体上的伤痛都是其次的,心理上的创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治愈。
她现在都不敢闭眼睛,否则脑子里就会反复闪现古塔里那些面目可憎的壁画。
好人进去都得没半条命,更别说盛景深那种病入膏肓的了。
苏夏真是不懂盛家到底在玩什么猫腻。
明知道盛景深病情严重,为什么还要修建那么恐怖的古塔。
她可不相信管家所谓的,为了惩罚调皮的二少爷。
盛鑫成尴尬的摸了下鼻子,没立场反驳。
“我可以给你做免费心理治疗。”
苏夏哼了哼:“我谢谢你,用不着,他到底还有多少人格?”
盛鑫成是心理医生,肯定最了解盛景深的情况。
哪知道盛鑫成竟然十分不负责的摇头。
“不确定,目前发现的只有四个。”
苏夏气的想骂人,怒指着盛鑫成,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直龇牙咧嘴。
“还有第四个?”苏夏咬着牙问。
她见到三个,都差点小命不保了,再来一个,她还有命报仇吗?
“我先带你去疗伤吧。”
盛鑫成早就注意到草地上的盛景深脸色苍白,明显是失血过多。
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苏夏冷笑了一声,直接拒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苏夏说着,跷起了二郎腿,刚巧露出她抵在盛景深腰间的匕首。
开玩笑,难得能让她掌握一次主动权,当然要物尽其用。
盛鑫成脸色变了变,沉默半晌后,开口道:
“四个人格你都见过了,除了你熟知的那两个之外,还有上次在生日宴伤到你的暴躁型人格,以及刚刚的毁灭型人格。”
苏夏惊讶,原来那两个也是人格之一?
“为什么只有小天使没有盛景深的记忆。”
之前苏夏一直是靠这点来分辨两个人格的。
“善良型人格主动屏蔽了其他人格。他很幸运。”盛鑫成语气复杂。
苏夏眼神闪了闪,竟然是小天使主动屏蔽的?
可要说幸运,又有谁是真的幸运呢?
“你刚刚说,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格?”苏夏问道。
“不错,暴躁型人格是在他十三岁那年才出现的。而毁灭型人格,是三年前出现的。”
苏夏心里一紧,三年前?那不就是盛景煜飞机失事的时间段吗。
“跟盛景煜有关?”
盛鑫成点头。
苏夏好像有点懂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也许他会因为某些变故,而分裂出更多人格?”
“不错。”盛鑫成难得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但苏夏并没有因为得到答案而心情舒畅。
反而闷闷的,觉得很压抑。
“现在能去治疗了吗?”盛鑫成问道。
苏夏头有点晕,直到头晕好一点才摆了下手。
“谁是主导?”苏夏问道。
盛鑫成眼神暗了暗:
“你心里应该清楚,其实除了善良型人格之外,大部分人格都很少出现。”
苏夏了然,看样子大灰狼是主导无疑了。
这让她松了口气,因为腹黑盛景深是几个人格里,唯一正常点的了。
想到这,苏夏是真的很佩服盛景深。
他是怎么在这么艰难的处境下,还能活出一个人样的?
甚至于还能跟盛名那个老狐狸相抗衡。
如果他人格完整,能自由掌握身体的主动权,不知道要逆天成什么样子。
“不能治?”苏夏忽然问道。
盛鑫成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认真回答了苏夏的问题。
“除了善良型人格之外,他的其他人格都可以后天干预,前提是,需要他配合。”
苏夏疑惑:“你是说盛景深不想治?”
“也许你能帮我说服他。”
苏夏撇嘴:“你可真看得起我。那小天使呢?”
苏夏总觉得盛鑫成每次提到小天使,眼神都不对劲。
盛鑫成抿唇:“他的情况很复杂。”
苏夏挑眉,看样子是不能说了。
也罢,本来她也只是一时好奇,知道太多对她没好处。
“最后一个问题,开关是什么?”这个问题纠缠了苏夏很久。
每当她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盛景深总会把她的猜测全盘推翻。
她不确定还要跟盛家纠缠多久,可不想每天都战战兢兢防着他。
盛鑫成叹了口气:“你觉得这个问题如果有固定答案的话,我父亲还会需要你吗?”
苏夏脸色一变,看盛鑫成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她突然很好奇盛鑫成在这个家充当什么角色,又是站在谁背后。
或者保持中立?
“麻烦金医生了。”
苏夏说着,将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浑身软绵绵的倚靠在盛景深身上。
她很累,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盛鑫成挥了下手,十几个医疗人员匆匆走过吊桥,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抬着往外走。
盛鑫成就走在她身边。
“苏小姐,他被迫承受了太多辛苦,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了。”
苏夏瞥了眼盛鑫成,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再也撑不住,彻底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又是在医院。
苏夏有些哭笑不得,才来盛家几天啊,医院都进两次了。
苏夏挣扎着坐了起来,正看到窗边坐在轮椅上,腰间绑着纱布的男人。
阳光落在他的肩上,美的不像样子。
可惜,美景被盛景深一句话就给破坏了。
“你跟孙老先生什么关系,怎么会有他亲传的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