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哼了声:“就是盛家那个傻子。”
苏夏脸色大变,下意识转头看向盛景深。
盛景深也在看她,见她看过来,面无表情的又转了回去。
苏夏:“……”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使小性子呢?
“怎么会,没见他们跟盛家二房联系啊。”苏夏问道。
孙毅:“盛名那个老不死的直接联系的我,你当然不知道了。”
苏夏蹙眉,盛名这个老狐狸,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二少奶奶肯定是她的呢。
结果背地里又联系上了孙家。
联想到刚刚盛景深完全不惊讶的表情,明显也是知情的。
“那你准备选谁?”苏夏好奇问道。
孙毅撇了撇嘴:
“我孙女那么好,那些臭男人哪能配得上。再说盛家有钱有势不假,人心杂乱也是真,我家那个蠢丫头嫁进去,早晚给害死。”
苏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家那个丫头不光傻乎乎,还单纯的令人发指,嫁给谁都不得行。”
孙毅没替自己孙女反驳,反而十分赞同的点头:
“可不,我这医术有你们两个继承我也放心,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剩她了,我看诚小子不错,要不……”
欧阳诚还没等孙毅说完,连忙拒绝:
“打住,师父,我可压不住你们家那个小祖宗。我们俩一对傻,日子不得过的鸡飞狗跳的。”
孙毅:“没出息的样子,苏丫头但凡是个男娃,你以为还轮得到你?”
苏夏无奈,明明她就是个混不吝的主。
也不知道老孙头到底看上她哪了。
连宝贝孙女都愿意嫁给她。
“咱还是先去看病吧。”苏夏说道。
“我不去看西医。”孙毅撇着嘴语气执拗。
苏夏扬起拳头:“那我就只能再把你打晕了。”
孙毅脸色变了变,哼哼半天,到底也没再反驳。
毕竟苏夏这个小混账东西,是真的能干出这事。
孙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突然说了太多话,精力不济,很快就半昏半睡了过去。
苏夏看着老孙头疲惫的样子,眼里闪着心疼。
一行人到了医院后,苏夏终于见到了盛景深口中的专家。
看着眼前冷峻的男人,苏夏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这人她知道,是近些年风头正盛的医学教授,靳宴。
年纪不大,资历却很高,还带了不少学生。
据说他背景很神秘,除了医学教授的身份,其他信息一无所知。
病人想找他看病,都得看运气。
没想到盛景深跟他认识。
靳宴看到他们,目光直接越过所有人,投注到了苏夏身上。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苏夏刚要否认,盛景深开口道:“病人在这,少卖弄风骚。”
苏夏:“……”
靳宴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盛景深,才转而看向欧阳诚。
“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幸会。”
欧阳诚面带惊讶:“没想到他说的就是你,确实幸会。”
靳宴笑了下,没再寒暄:“说说孙老先生的情况吧。”
欧阳诚也不再耽搁,将孙毅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全都讲给了靳宴。
靳宴听后,面色有些古怪,给孙毅简单做了检查后,开口道:
“以我的经验,这不像是自然疾病。”
欧阳诚听闻,并不见惊讶:“我跟你想到一处去了,只是我找不到病因。”
苏夏脸色一变:“你们的意思是,老孙头变成这样,是人为的?”
靳宴抿唇:“现在还不好直接下结论,先做几个相关检查,排查一下吧。”
苏夏压下心里的疑问,推着老孙头去做检查。
抽血的时候,老孙头给吓醒了。
苏夏也终于明白老孙头为什么排斥西医了。
“我当你思想顽固不化,跟西医势不两立呢,感情你是怕抽血啊!”
孙毅老脸一红,闭着眼睛不吭声。
苏夏失笑,真是服了他了,可真是个老小孩儿。
等结果的时候,苏夏质问欧阳诚。
“你早就怀疑老孙头是被人害的,怎么不跟我说。”
欧阳诚面色也不好看。
“我倒是想跟你说,你联系过我们吗?刚刚在孙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有机会跟你说?”
苏夏沉默了,她被陷害入狱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她在监狱条件有限,能联系的人更有限。
欧阳诚本来就因为她不肯跟老孙头学医的事有意见,整天讽刺她是白眼狼。
这次她消失三个月,老孙头又出了这样的事,欧阳诚生气也不奇怪。
“你别总阴阳怪气,我要是能回来,会等到现在?”
欧阳诚哼了哼,开口道:
“你也知道我一直会定期给师父做检查,他的病来的很突然,找不到病因更加蹊跷,而且……”
欧阳诚说着,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这两个月来,孙强突然假装孝子,频繁出入师父的住处。师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病的。你觉得有这么巧吗?”
苏夏脸色难看,孙强那个王八羔子,连自己亲爹都害。
“先专心解决了老孙头的病,孙强那边,我不会放过他的。”
欧阳诚蹙眉:“可是他毕竟是师父的儿子。”
苏夏冷笑了一声:“放心,老孙头精明着呢,不打到他眼前,他就能当看不见。”
“那你行动的时候带我一个。”欧阳诚早就看孙强不顺眼了。
天知道孙强给师父置办灵堂的时候,他多想下药毒死他。
俩人正说着,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回到靳宴办公室的时候,盛景深跟靳宴不知道在说什么。
俩人脸色看起来都不怎么好,看到他们进来,不约而同噤声。
苏夏只当没看见,将检查结果交给靳宴。
靳宴看到结果的时候,脸上划过一抹了然。
“病因找到了,确实是人为的。”
欧阳诚惊讶,面色古怪的看着靳宴:“这就找到了?”
他跟靳宴号称中西双杰,他们虽然没见过面,但早就对彼此了解颇深。
他们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却更是对手。
他找了两个月没找到的病因,靳宴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
欧阳诚怎么可能舒坦?
靳宴看出欧阳诚的想法,也没托大,直接解释道:
“孙老先生的病症我见过,而且并不是被下药所致,中医短时间内找不到原因很正常。”
靳宴怕欧阳诚不理解,将刚刚的资料拿给欧阳诚看。
“你看这两个检查结果,还有这个片子,对比一下就知道原因了。我想这个东西你比我熟。”
欧阳诚半信半疑的低头看去,越看越心惊。
“是虫子?”
靳宴点头。
苏夏听了半天,总算听出了点眉目。
“什么虫子?”
“师父的心肺最近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现在看起来,是虫子在组织里产卵导致的。因为虫卵还没孵出来,所以我才查不出来病因。”
苏夏大惊,光想到这个画面,就觉得浑身发凉。
“病因查到了,下一步该怎么办?”苏夏看着靳宴问道。
他总觉得靳宴的表情很奇怪,并没有因为查到病因而松口气。
靳宴看着苏夏,眼神暗了暗。
他从医以来,看的大部分都是疑难杂症,死人见得更是不知道多少。
今天面对苏夏,一时间竟有些不忍心开口。
苏夏脸色白了白:“你说吧,我承受的住。”
靳宴叹了口气:“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