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眼神一暗,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手上毫不犹豫的下针,嘴上却破口大骂。
“你他妈可没给我说它们还会四处乱窜,场面这么吓人。”
由于虫子在疯狂乱窜,孙毅疼得脸色惨白,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滴,咬牙切齿道:
“你当我傻,我要说了,你这么怕虫,还敢给我下针吗。”
苏夏骂了一声臭不要脸,她从小就怕虫子。
冷月秋为了折磨她,还把她关在满是毛毛虫的房间过。
从那之后,她看到虫子就做噩梦。
后来苏城他们也用这招折磨她。
她哪肯服输?硬生生挺了过去。
现在她看到虫子还是会怕,但已经不是小时候那种无助的怕。
而是恶心。
苏夏不敢多想,集中精神找虫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夏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虫子完全没有变少的迹象。
苏夏脸色变了变,一连两针没有命中,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苏丫头,知道当初为什么看中你,一定要传你金针疗法吗?”
孙毅声音十分虚弱,但因为他语气沉静,带着一种奇迹般的安抚作用。
苏夏烦躁的情绪好了不少,她当即扎下一针,精准的扎到了虫子。
苏夏长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
孙毅嘴角扯了扯,眼里满是欣慰。
“因为你胆子大,连死穴都敢扎,当时我就知道,我要找的传人出现了。”
孙家的金针疗法才是最厉害的,但孙毅一直没传授给任何人过。
直到遇到苏夏。
“你可是我等了五十年的徒弟。”
苏夏撇了撇嘴:“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不是你徒弟。”
孙毅大笑了一声:“虽然你自己不承认,但别人可都觉得你是我徒弟。”
苏夏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脸皮厚。”
苏夏手上不停,心情却放轻松了不少。
“过去多久了?”苏夏问道。
“专心抓你的虫子,其他的不用理。”孙毅没告诉苏夏。
苏夏明白孙毅的良苦用心,时间越紧迫,人越是有压力。
压力太大,会影响她下针的速度。
“告诉我,多久了。”苏夏语气执拗。
她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的压力。
孙毅挑眉,眼里闪着一抹兴奋
他知道到时候了,苏夏那可是越有压力越冷静的主。
“过去半个小时了,怎么,老头子我还能不能活?”
苏夏眼神幽深,半晌后冷笑道:
“区区恶心吧啦的虫子,不配跟我抢人。”
苏夏说着,手上动作瞬间加快,如果有旁人在现场的话,一定会被震惊的合不拢嘴。
那已经不是人类能有的速度。
不到十分钟,苏夏的进展是刚刚的几倍。
现在小包块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少了。
到了最后,苏夏需要仔细观察,才能找到漏网之鱼。
好在下针之前,她就按照老孙头的法子,截断了末梢位置的血液流通。
所有虫子都只能聚集在老孙头的背部和胸前位置。
加上西医的精密仪器辅助,进展比想象中更快了一些。
可尽管如此,越到后面就越难。
苏夏静下心,仔细寻找,不敢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怎么才知道我有没有清除全部虫子?”苏夏问。
孙毅半天都没回答,苏夏皱眉,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看命。”孙毅笑着道。
苏夏脸色大变:“你现在是非要把我逼死不可?”
孙毅无奈:“我确实不知道,书上没记载,当年我也没成功。”
苏夏抿唇不语,眼看着还有最后五分钟。
“我找不到了。”苏夏面色凝重。
“那就这样吧。”孙毅疼的已经虚脱了,声音小的苏夏甚至听不清。
苏夏脸色难看,她总觉得还没结束。
可她很确定老孙头的血管里已经没有虫子。
还忽略了什么呢?
苏夏见老孙头挣扎着要起来,连忙将人按了回去。
“急什么,让我再看看。”
苏夏想用机器检查一下老孙头全身血管。
但被孙毅制止了。
“生死有命, 你做到这样我已经很欣慰了,当年我才完成了一半就失败了。”
说到这,孙毅面上闪着几许愧疚。
“当年的仪器没有现在的精密,如果放在那个时候,我靠肉眼也做不到。”
苏夏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仔细检查了起来。
肺部,心脏,甚至是肝脾,都很正常。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多,苏夏却很心慌。
“行啦,接下来真的就只能看命了。”孙毅笑着说道。
苏夏叹了口气,“你要是死了,我是不会愧疚的。”
孙毅没好气的哼了声:“就知道你这丫头狠心。”
苏夏撇嘴,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但苏夏的眼睛就没有从仪器上挪开过。
忽然,苏夏看到老孙头心脏位置有一点异动。
定睛一看,苏夏脸色大变。
“虫卵是怎么植入到体内的?”苏夏沉着脸问道。
孙毅摇头:“当年我也没有找到原因,家属也不可能同意我给病人解剖。”
“虫卵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总得有一只……母虫吧。”
苏夏说着,已经抽出了一根金针,在孙毅不解的眼神中,径直扎进孙毅的心脏中。
孙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苏夏面色凝重:“看来你还得遭点罪了。”
孙毅只来得及听到这话,人就晕过去了。
苏夏见此,将金针又往下刺深了一些。
做好一切,苏夏快速走出手术室。
“靳宴,开刀吧。”
靳宴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跟我来。”
欧阳诚上前一步:“人还在吧?”
“暂时死不了。”苏夏道。
欧阳诚暗暗松了口气。
俩人回到手术室,靳宴看到孙毅的情况,脸色骤变。
“怎么会这样?”
只见仪器的画面里,孙毅心口处有一根长约三厘米的虫子。
虫子被苏夏的两根金针扎着,此刻正在用力蠕动,想要摆脱金针的束缚。
“谁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虫卵应该就是它下的。金针只能控制住它,没办法把它弄死,只能手术取出了,有把握吗?”
虫子的位置很刁钻,最开始它一直在睡眠状态,现在却挣扎的很激烈。
苏夏不懂西医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手术。
“交给我吧。”靳宴说道。
苏夏见此,暗暗松了口气。
“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后有需要,尽管提。”
靳宴挑眉:“这么大口气?万一我让你杀人呢?”
苏夏笃定道:“有求必应。”
靳宴惊讶的看着苏夏,半晌后语气认真道:
“为了你这句有求必应,我拼死也给你把人救回来。”
苏夏笑了,“我给你打下手。”
靳宴也没拒绝,俩人做好准备工作,开始手术。
五个小时后,苏夏才走出手术室。
欧阳诚见到苏夏出来,当即裂开嘴笑了。
苏夏无语:“笑的真难看。”
欧阳诚不以为意,下意识回嘴,“再难看也比你好看。”
苏夏脸色一变,眼里隐隐有杀气闪现。
欧阳诚没在意,见苏夏没回答,笑道:
“怎么,无话可说,默认了?”
欧阳诚刚说完,苏夏的手已经掐上了欧阳诚的脖子。
另一只手上的金针瞬间刺向他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