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密谋,就不会提醒你,我若插手,就不会救你。”董御琛波澜不惊地看着她,语气很平静,仿佛置身事外。妃瞳最讨厌他这种语气,“当初我遭人劫持阿爸被告受贿,你不也假惺惺护着我,可那个肇事者财政副厅,不也是你的人!”
董御琛站起来,任凭前襟湿着也不去擦,财政副厅的确是他的人,但这样的事,他并没让他做过。董夏鸢是他妹妹,纵然是她下的手,他也有责任承担一切,所以他没否认,也没多言。正当他迈开脚步到门口时,妃瞳先他一步按住门把,“董夏鸢在哪?”“我不会让她见你,别白费心机。”他推门而出。
妃瞳正欲追出去,吴宦屿从身后搂住她,“你还想去哪,你还要去哪?”她告诉他要去问清楚,他马上把门合上,“问清楚之后能怎样,后天早上的飞机我不要再错过,重生的案已经结了,别节外生枝。”她转身,用最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他,“宦屿你是被商界磨光了人性还是原本就是这个模样,你不会错过航班,因为我根本不会去!”
“妃瞳,”他抓住她手腕,“这不是我的错,重生她说今后会找一份好的工作,好好生活,好好嫁人,我昨晚道歉了,她接受了,她的死与我无关,你不可以依此为由悔我的婚。”
“我嫁不了,我连闭眼也觉恐惧。宦屿,我只要想到结婚,重生死前那张脸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做不到,现在结婚,我真的做不到。”
“要多久,需要多久才行?”他拽住她手臂,俊朗的脸疲惫而忧伤,“给我一个时间,我愿意等。”她说抱歉,怕董御琛走掉,匆忙跑下了楼。
他把车开出停车位,妃瞳拦在车前,他连忙踩下煞车才没有撞上去。她拉开车门,没经他同意就坐了进去,“我要去你家。”他紧绷着脸,让她下车。她顺势按下身旁的锁车键,干脆地告诉他,“要不回你家,要不我们今晚都睡这。”
他的手定在方向盘上,仿佛啼笑皆非。他不动,她也不动。初冬的深夜还是颇冷的,空气凝在车窗,模糊了一大片,她把双手举起,微微呵了一口气,刚才走得急,只穿了件单衣,她搓了搓双臂,便闭上了眼。连续两天的疲倦袭来,她的头一碰上椅背倦意毫无预兆地袭来。董御琛瞥了她一眼,把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把暖气开大了点,终于踩下油门缓缓开出大道。
妃瞳醒来的时候才知今天是周末,依旧是三楼的客房,白纱轻飘,金色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入,看来天气不错。昨天她发噩梦了,重生狰狞的侧脸贴着地面,嘴唇一张一合,说为什么她想改过自身,他们却不肯放过她,她盯着她,那双眼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她走下楼梯时,正好碰见董御琛,他今天难得不外出,穿着件宽大的深灰衬衣和她擦身而过。她正要开口,二楼的房间突然冒出一人,利索的短发神采奕奕的双眼,生得倒是清秀,她热情扑上前朝他喊,“喂,赌神,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你那妹啊简直当我仇人,我卧薪尝胆才熬到今天,你就如我所愿好不好?”她蹭着他的手臂,很是亲昵。
“你怎么还没走?”他语气有几分不满却不抗拒,妃瞳眼神黯黯的,开口问道,“董夏鸢在哪?”顾琦闻言转身,戳了戳董御琛手臂,双眼好奇地眨了眨,睁得像两个灯笼,“这是谁,介绍介绍。”他扬起眉头,冷淡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回眼前的女子身上,“要学便跟着来。”他大步向前走,那女子愣了愣显得很是高兴,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她暗骂他清高,突然就想起那天在舞会上董夏鸢对她说的结婚对象,那般亲昵的举动应是那人没错,心里不知怎的不舒服起来,酸酸的感觉源源不断往上冒。都有了未婚妻,还来招惹她,男人果真是世上最讨厌的生物。
董御琛的家不是一般的大,她来过好几次,也没能记住方向。大厅的佣人告诉她小姐在家,刚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她道了谢,便跟了上去。花园那边仍种着一大片蓝色鸢尾,很是扎眼,上回经过的时候是夜晚,她没能看得清楚,此时才发现鸢尾的另一分叉路口搭了个小小的温室,门帘随风扬起,照亮了洒落一地的落红。
「p.s:亲爱的们,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