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常先生跟我乃八拜之交,我会害他?而且酒是从燕来酒家出来的,我们难道还能让燕来酒家害人不成?”
田广生勃然大怒,气到发指。
赵琳也点点头:“田先生说的没错。你光凭一句话就想诬赖别人,是说不过去的。”
赵琳能够成为秀才的妻子,还是懂点道理的人。只不过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宁尘,让她无法相信宁尘的话。
“常大嫂,下毒也分很多种,如果你丈夫是当场被人给下毒喝出事的呢?”
“一派胡言!常先生乃是秀才出身,什么有毒的东西他不认识?而且,哪有什么烈性毒药,能够当场下毒,当场发作的,就算有,难道他喝不出来吗?”
确实,大玄朝医术落后,对于药材的研究还停留在浅表的寒凉温热上面,即便有毒药研究,也不过是一些泻药之类,不然真有什么无色无味致人死命的奇毒,那大玄皇帝早就寝食难安,下令民间严查严控了。
李姐姐冷笑道:“他明明就是醉酒死亡,脸都还是红的,你还想狡辩?果然你除了嘴皮子,就没有其他的了。”
哈哈哈……
赵威大笑。
“这位姑娘说得好!此人就是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宁尘淡淡的瞟了眼李姐姐,他知道这女人的意思了,她就想害自己,然后带着李月怜离开。
岂能让她如愿?
“之前没有这种,但是不代表现在没有,如果我没有看错,常大嫂,你丈夫中的毒,乃是一种名为‘洋金花’的毒药。这种是一种中枢剧毒,症状主要为面颊赤红,心悸心慌,和醉酒的状态差距不大,所以误以为是将军酒之故。”
所谓洋金花,还有一个更响当当的名字,曼陀罗!
他作为生化大拿,当然知道曼陀罗这种号称地狱之花的性味。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种东西,而且还率先被赵威发现。
只是看样子,赵威他们只把它当成了一般的毒药,并不知道,它真正的用途。
“哼,空口无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田广生冷笑。
赵威继续拱火:“大家别听他胡说八道,让我来把他抓走!”
他自以为找到了绝好的契机。
“你说我夫君是中毒,可有治法?”赵琳尚且保持理智。
她虽和赵威同姓,但是并无任何关系。
“有。引流催吐,他胃里的东西应该都是红色的。”
“那请你出手治好我夫君,等他醒来,如果真是中毒,定还你一个公道。”
“常大嫂,你糊涂啊!此人就是胡说八道,到时候他在治疗的时候动些手脚,嫁祸给别人,就让这个罪魁跑了呀!”田广生大急。
其实他和赵威都不知道,表哥给他们的毒药是什么来历,但是看宁尘信誓旦旦,他们心里也没底。
宁尘当下不再含糊。
“道爷,去给我找一根,拇指粗细,中空的竹竿,一米长就够。然后弄一缸清水。”
“好!”
莽道士知道宁尘素来神奇,立刻去找来竹竿。
“来,常大嫂麻烦你把常先生扶起来坐好。道爷,你帮我捏着他的嘴巴,尽量张大点。”
两人立刻照做,宁尘拿起竹竿,顺着常清虚的喉咙就插了下去。
哗……
人群哗然一片!
这把竹竿插近咽喉里,还能活吗?
“宁穷酸,你要杀人吗?”
“荒唐!你这是在救人吗?你这分明就是在害人啊!”
“快来人啊!宁尘杀人了!”
……
场面霎时混乱。
“发现无法逃脱,恼羞成怒杀人了吗?”李姐姐幸灾乐祸的冷嘲热讽。
“哼,胃管没见过吧,一帮土狗。”宁尘鄙夷的看向众人。
他虽然不是学医出身,但作为生化大佬,多少懂点医术。在这个蒙昧的年代,领先太多。
说话间,宁尘把清水顺着竹竿,直接灌进了常清虚的胃里。
咕噜噜……
常清虚原本已经失去了吞咽功能,如果直接灌嘴里,肯定是喝不下去。
这水一进他胃里,只见他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鼓起。
呕……
常清虚突然张口,胃里果然一大口红色的液体,喷出体外。
“快看!真的是红色的东西!不会真是中毒吧!”
“这宁尘有两把刷子啊!竹竿插近喉咙里,还能治病吗?”
“骇人听闻,简直骇人听闻!”
……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惊叹。
赵威二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李姐姐也是阴晴不定的看着宁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侧身,别让呕吐物卡住了气管。”
等常清虚这一次呕吐完毕,宁尘再次将他翻转过来,第二次催吐。
呕……
第三次。
呕……
直到他胃里的东西吐得差不多后,常清虚的脸色,也从赤红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脸色好转了,胸膛起伏也有力量了!”
赵琳大喜过望。
宁尘这才满意起身。
“各位,都看到了吧。这红色的东西,就是洋金花的毒性。所以,常先生出事,跟我的将军酒,没有一点关系,全因田广生和赵威下毒!赵威和我素来有仇,想嫁祸于我。”
宁尘言出法随,真的催出了红色汁液,他的话让大家信服许多。
莽道士怒声大吼:“赵威这狗东西,本来就无恶不作。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可不奇怪。”
在场众人都是镇上百姓,大家都知道赵威是什么德性,言语间,让赵威丑态毕露。
“该把赵威送去官府!”
“对!送他去!这个人恶贯满盈,该收拾!”
赵威脖子一梗!
“混账东西!我是保长儿子!我看谁敢!”
在这皇权不下乡的时代,地方镇上的保长,可是有很大权力的。不管是赋税徭役,都有一定的控制权。
他这话,让周围人纷纷不敢行动。
看赵威控制住了局面,田广生眼珠子一转:“哼,吐出红色的东西,就能证明是我下的毒吗?一派胡言!我还说是你的将军酒性子太烈,导致清虚他脏腑出血。”
就在这时。
躺在席子上的常清虚缓缓睁开了眼睛。
“田广生,你还要血口喷人!你差点害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