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辰把她的手拿下来，轻声说道：“看不够。”
喻子晴想抽回手，可被攥得紧紧的。
贺玄辰低低的声音响起：“你知道吗？”
喻子晴蹙眉问道：“什么？”
贺玄辰轻轻亲了一下她手心：“我特别后悔一件事。”
喻子晴被亲得痒痒的，刚要抬脚踹开他，男人猛然贴了上来。
她低吼道：“我警告过你！”
贺玄辰不管不顾地把她搂在怀里，说道：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不应该那样对你，不该在你心里种下一根刺。”
而且这根刺，还是他亲手种下的。
如果他能早点了解她，早点醒悟，他一定好好珍惜她，好好照顾她。
喻子晴停止挣扎，全身的抵抗都被这句话化解了。
贺玄辰不止一次道歉过，也不止一次为了当年的事情表示愧疚。
可不知道怎么的，刚才这句话，似是带着某种魔力，消解了她积压在心中很久的冰块。
她以为自己的沉默，会让男人得寸进尺，发现他并没有那么做。
贺玄辰抱着她，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我七岁时被我爷爷扔到国外……”
喻子晴不满地说道：“要不要从你是只小蝌蚪开始？”
她是想问陆羽莹的事情，又不想问他。
贺玄辰轻笑一声，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你就当听睡前故事了，好不好？”
喻子晴推了推他：“我要听重点！”
贺玄辰哪肯轻易跟她分开，抱着她道，“我尽量长话短说，行么？”
就算她不想知道，就算她不相信，可他愿意把自己的全部讲给她听。
喻子晴再一次放弃挣扎，听他平静地讲述着过往。
那些生死厮杀，惨无人道的生存游戏，那些暗无天日的血腥岁月。
没有人权，没有法律。
上位者的极乐世界，是底层人的炼狱。
那里仿佛被世界遗忘，被老天舍弃。
事实上，确实有很多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域外很大，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更神秘的地方。
域外战区。
许多有实力的国家，会秘密组建自己的神秘组织，在那里进行各种秘密计划。
他们守护的不是某个人，不是某个团体，而是自己的国家。
喻子晴默默地听着，从贺玄辰七岁被带入黑暗组织，三年后带着乔北然逃离那里，然后被神秘的老爷爷所救，再到加入麒麟守护队。
十六岁时以贺玄辰的身份回归大众视野。
他消失的九年里，每天都在拿命坚持，跟命运抗争，跟敌人较量。
他是神秘的NO。0，是敌人听到代号就会闻风丧胆的传奇。
这件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他说得轻描淡写，没有刻意叙述太多细节。
可喻子晴还是感受到那个地方的血腥、残暴和恐怖。
她相信。
那个地方一定存在。
她脑子里还绑定着一个系统呢，这件事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
这些经历，让贺玄辰在生死面前变得冷静理智，他可以敏锐地捕捉人心的黑暗。
他把名利看得很淡，因为他见识过太多死亡。
喻子晴轻轻叹气，心情很是复杂。
其实她之前已经猜到一些了，只是一直不想听。
她担心自己会对这个男人心软。
现在，她的担心发生了。
贺玄辰搂着她说道：“吓到你了吗？”
这些事情，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堵在心里这么多年，说出来感觉轻松不少。
就是不知道怀里的女人，以后怎么看他。
喻子晴没害怕，只是感觉心情有些沉重。
贺玄辰说道：“我跟你说说陆羽莹。”
喻子晴知道他心情不好，估计还没抽离出思绪。
“有空再说吧。”她打断道。
贺玄辰领会她的意思，柔声道：“我没事。”
喻子晴可不这么觉得，他的手越来越冰，身体也紧绷着，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如果让他自己睡，估计又要做噩梦。
“睡吧。”喻子晴躺下来，闭上眼睛。
贺玄辰看着她的脸，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侧脸。
长长睫毛像小刷子，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我讲的这些，你相信多少？”他问道。
哪怕相信一点点，他也知足了。
喻子晴声音冷淡：“都信。”
贺玄辰眼神闪过一抹惊喜，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喻子晴睁开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下：“假的。”
贺玄辰勾起的笑意隐退下去：“我就知道。”
他就知道，无论说什么，这女人都会否定。
一直以来，她把他整个人都否定了。
喻子晴笑了笑：“别说话了，我要睡觉了。”
贺玄辰郁闷不语。
即便有这个心理准备，可喻子晴真的不相信，他又变得很失落。
“喻子晴。”
“嗯？”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
喻子晴瞪大眼睛看着他，赶紧往床边躲。
“不可以！”
贺玄辰紧贴过来，说道：“我想……”
喻子晴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别想了！不可能！”
贺玄辰单手抓住她的两只小手：“我们已经好久没回老宅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喻子晴突然呆住：“回老宅？”
原来说的是这个……
贺玄辰说道：“陆广深很有野心，他有个计划牵连很多。他是联盟主导者，但他背后还有人，我想连根拔起，一直没动他。他一直想拉我爷爷下水，所以我想偶尔回去一次，亲自跟我爷爷提个醒。”
喻子晴紧张的心情慢慢松下来，用冷淡的语气掩盖自己的慌乱：
“你想回就回呗，谁拦着你了？”
奇了怪了，她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小失落。
贺玄辰叹气道：“我一个人不习惯。”
喻子晴不能理解：“什么叫你一个人不习惯？那不是我家，也不是别人家，是你家。”
她说完又想起来，贺玄辰七岁以前生活在贺家老宅，经历了他爷爷的魔鬼训练。
“你大概是史上最有钱却最惨的总裁了。”
这人生下来就没有一天好日子。
贺玄辰趁她不注意，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蛊惑的话语在耳边说道：
“有你在，我就不惨了。”
喻子晴擦了擦被他亲过的地方：“少跟我油嘴滑舌。”
贺玄辰低声说道：“看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能不能对我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