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点头。
薄聿珩这种程度的调查,已经是方方面面,把能查的都查了,但没有就是没有,没有任何能证明应如愿陷害了程砚心的证据。
反而是三夫人分析的时间线,佐证了应如愿的无辜。
以及程砚心的前科,使得她的信誉大打折扣。
若是举行家族内部的投票表决,相信愿意投给应如愿,支持她无辜的人,一定会比程砚心要多。
那么这个案子要怎么裁决,其实已经很清楚。
“…………”程砚心不知道还能怎么去申诉,条条大路通死门,只能悲戚地哭叫,“我就是被冤枉的啊!”
没人理她。
应如愿扯动嘴角,也算是把程砚心当初拿衣服碎布诬陷她,让她百口莫辩的仇还给她。
薄老爷子不关心这些调查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确定的是,薄聿珩真的要袒护应如愿到底,连程砚心都不在乎。
“这么说,聿珩你,是要判定程砚心有罪了?你要处置她吗?”
薄聿珩敛眸:“叶行也查了爷爷和砚心,同样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存在暧昧,只凭砚心在爷爷房间就说他们有关系,也是牵强。”
应如愿忍不住:“哪里牵强?”
薄聿珩桃花眼看去:“爷爷昨晚既然设好局要抓你,怎会再叫砚心到自己房间?这不符合逻辑。”
方芷薇那句话就应该放在现在给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妹妹不要连吃带拿,既要又要,她今天已经占了很多便宜了。
总不能真的当众宣布薄老爷子和程砚心通奸吧?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妹妹心里明明比谁都有数。
应如愿撇嘴。
薄夫人听来听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这不成无头公案了嘛?”
薄聿珩四两拨千斤:“事情我会继续查,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今天就到此为止。”
薄老爷子不肯他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既要保应如愿,又要保程砚心,他站起身还要再说什么。
薄聿珩也顺势看向他,然后就做了最后的处置:“爷爷的诬陷罪,告知亲族,即日起,到新界祖宅,侍奉祖先一百天。”
众人心下惊了一下。
新界是港城最落后贫穷的地方,却也是薄家祖先的发源地,他们只有在大祭祖时才会过去。
说是祖宅,其实是一套老破小,堪称危房,哪里能住人啊?老太爷一生荣华富贵,没吃过任何物质上的苦,七老八十还要去折腾这一遭,真的很够呛。
而薄聿珩的话,还没完,他下一句就是:“砚心也不合适再住在老宅了,今天就搬走,叶言,安排人送她到她之前住的尖沙咀。”
这……
一客厅的人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意思不就是……
薄聿珩虽然明面上没有定案,但他送走程砚心。
如果程砚心没有错,以薄聿珩从前袒护她的模样,怎么肯送走?所以程砚心一定有错。
于是,这个没定案的最终处置,在大家看来,就是为了周全薄老爷子的颜面,没戳破最后的窗户纸,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实际上是相信了他们有问题。
薄老爷子万万没想到,自己临了临了,非但名誉扫地,吃苦受罪,还要背上这种艳闻。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更震惊于薄聿珩对应如愿的偏心,这是非常危险的,他甚至不敢想将来会怎样,多种情绪冲击下,薄老爷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周管家大惊:“老太爷!”
薄老爷子没晕,就是气得印堂发红,整个人说不出话。
薄夫人赶紧倒水,三夫人帮忙拿药,二夫人连声安慰,吴清莲不知所措。
程砚心万分不可思议,整张脸都是灰白的,那是一种万念俱灰。
她看着薄聿珩,眼泪簌簌:“你居然,不相信我是冤枉的……”
薄聿珩温声:“无论是不是冤枉,你不是薄家人,也不是薄家客人,长期住在老宅,并不合适。”
一句“不是薄家人”,击毁了程砚心一直以来的镜花水月,痴心妄想。
她原本就坐在地上,这一下,直接晕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