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脑补过度了
九天画堂2023-07-26 10:255,095

  张家兄弟俩醒来,发现父亲还睡着,而新娘子却不见了,两人-大惊,满屋子找了一圈,没找见,忙将父亲推醒。

  “爹,新娘子跑了!”张老大急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跑的是他自个儿的媳妇呢。

  “新娘子跑了?!”张屠夫原本还迷糊着,听了这话立刻清醒了,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那娘儿们可是老子花了五两银子买回来的!她居然敢跑!找,赶紧给老子找!等找到她的人老子要把她腿给打断,看她还敢不敢跑!”

  张家两兄弟心虚地对视一眼,忙去找人了。

  父子三人找了一圈都没找见,一合计,“那娘儿们肯定是跑回去了!走,去枫溪村把她抓回来!”

  父子三人赶着驴车,风驰电掣地到了枫溪村刘家,将院门拍得啪啪作响,“刘家的,把人交出来!那可是老子花钱买的,才睡了一晚人就跑了,你们必须给老子一个交代!快点滚出来,别想着做缩头乌龟!”

  成家院子里。

  霍成珏正在给小宝和沈君月上活动课。

  他给小宝上课,并不一味追求要让小宝取得一个什么样的成绩,而是很注重他的全面发展。

  给他设定的课程不仅有语文、书法、练武等,还有活动课,活动课的教授内容丰富多彩,有投壶、射箭、蹴鞠、下棋等等。

  今天活动课的内容便是投壶。

  理论部分的讲解已经结束了,现在沈君月和小宝在进行投壶实践。

  三丈开外摆着一只双耳壶,两人依次上前将手里的箭朝壶口投去。

  投壶和射飞镖一样,都是手腕发力,同时眼力要到位。

  沈君月飞镖玩得好,投壶也很快渐入佳境,一投一个准。

  小宝却是没有那么快就上手,手里的箭常常与那细小的壶口擦身而过。

  他自己倒也不觉得气馁,箭落了地,就颠颠地跑过去捡起来,再跑回来重新投。

  那股子欢快活泼的劲儿,叫人看着也不由得心情大好。

  就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时,一大群人乌泱泱从门前经过,朝着白草坡那边涌去。

  人群前面,周氏被一个身形壮硕肚子凸出犹如怀胎八月的老男人揪着衣领,一路拖着前行。

  见到这一幕,沈君月挑了挑眉,这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周氏昨天替嫁的对象,张屠夫了。

  这人是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揪着周氏来找她了?

  这么精彩的一出戏,她这个当事人怎么能不去好好看看呢,沈君月抬脚迈出了院子。

  小宝和霍成珏也跟上了,霍兵抱着剑一言不发地缀在后头。

  “杀千刀的贱人!给我滚出来!”就是没被张屠夫胁迫,周氏也是恨不得要把沈君月找出来碎尸万段,一来到沈家篱笆外,就冲着里头恶狠狠地叫道。

  沈君月站在坡上,居高临下看着人群前面无能狂怒的周氏,施施然道:“贱人叫谁?”

  周氏转头看见她,眼珠子登时红了,想也不想道:“贱人叫你!”

  沈君月做出惊讶的表情:“这世上还有人自己骂自己贱人,真是长见识了。”

  围观众人反应过来,哄然笑开了。

  周氏眼中的恨意和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可惜,看在沈君月眼里丝毫不具有威胁性。

  “各位这是来干嘛呢?”沈君月明知故问。

  张屠夫满脸不可思议,“你就是这刘老婆子的女儿?”

  通过周氏和沈君月刚才的几句对话,张屠夫已经明白过来,沈君月就是周氏卖给他的那个女儿,但是见着沈君月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子。

  这个面容狰狞可怖的丑八怪,就是昨天被他买回去的美人?

  他旁边的两个儿子,脸上是与他同出一辙的震惊表情。

  昨天那个美人,一身皮子白白嫩嫩,五官精致得跟画出来似的,虽然脸上有道疤,但看起来非但不丑,还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但是眼前这个呢?简直丑得让人不可直视!

  沈君月看了周氏一眼,很想当众来一句“不是”,事实上她也的确不是周氏的女儿,但这件事别人却是不知道的。

  在枫溪村众人眼里,周氏虽然对她各种不好,但确确实实是她的娘。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周氏抢着道:“没错,就是她!这就是我那个女儿!”

  说到“女儿”两个字时,她咬牙切齿,眼神淬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说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月娘,我知道你心里恨娘把你嫁给张屠夫,但娘都是为你好啊,你之前傻了那么多年,又不知检点与人苟且,生下一个不知道生父是谁的野——”

  “种”字还未出口,周氏的嘴就被一颗不知哪里射来的石子给狠狠砸中了,当即被砸落了几颗门牙,满口的血。

  她疼得不住惨叫,眼泪当即就飚出来了,跟嘴里的血和在一起,看起来好不狼狈。

  霍成珏的身影出现在坡上,冷厉的目光落在周氏身上,周身气息凛冽肃杀,原本乱糟糟一片的现场霎时安静下来。

  “我已与月娘成亲结为夫妇,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半句贬损月娘和小宝的话——”

  他抬手,内力凝于指尖射出一缕劲气,劲气如钢刃刮过,无声无息破开空气,直接将远处一株足有人腰粗的大树给斩断。

  大树轰然倒下,激起无数尘土。

  这一幕,在众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离得远了些。

  额滴个乖乖,这位成公子也太厉害了吧!

  自成双玉买下大牛家的房子搬过来住下,村子里没少流传他的八卦,但他平日里深居简出,甚少与村人打交道,而且带着的两个手下看起来就不好惹,久而久之众人也就没再盯着他了。

  现在见他竟然隔空就削断了那么粗的一棵树,众人震惊又恐惧,生怕他也对着他们来这么一下子。

  那么粗的树都挡不住他的一击,他们这血肉之躯,就更挡不住了。

  张屠夫父子三人也吓得够呛。

  张屠夫哆哆嗦嗦道:“公,公子,不,不关我的事啊,是这老婆子五两银子将她女儿卖给了我,今天我醒来发现刚到手的媳妇没了,就来找她要人,是她带我们来这里的。”

  沈君月呵笑一声,“我娘五两银子卖了我?我怎么不知道啊,我都已经嫁了人,又怎么可能再嫁?况且昨天一整天我都跟我男人待在屋里,压根儿没出去过,你娶回去的怕不是个女鬼?”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心头都是一震。

  只不过震惊的点各不相同。

  霍成珏听到她口里冒出的“我男人”三个字,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耳尖都红了。

  此刻他不禁庆幸自己戴了面具。

  周氏等人则是被“女鬼”二字吓到了。

  想到之前大白天现身的女鬼,众人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了上来。

  难不成那女鬼还没离开,而是一直盘踞在村里,这会儿又出来作乱了?

  众人的反应,让张家父子心里也毛毛的,想到昨天新娘子那美得不似真人的模样,他们一下子就脑补过度了。

  怪不得新娘子那么美,根本不似村子里养出来的姑娘。

  怪不得一到白天她就不见了。

  如果她是鬼的话,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昨天一直没出声,而是任由他(们)折腾,怕不是在吸他(们)的阳气?!

  想到此,张家父子三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身体不舒服了起来。

  昨天有多爽,现在他们就有多害怕。

  然而到底没有眼见为实,父子仨怕归怕,想到那花出去的五两银子,心里肉疼得紧,哪儿肯就这么离开?

  张屠夫嘴上矢口否认:“啥子鬼啊怪的,这世上哪儿来的鬼!想一句话打发了我们,没门儿!”

  他一把将周氏拽过来,“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周氏想到昨晚张家父子三人对她做的事,恨意就在心里沸腾,再瞥见沈君月站在坡上,居高临下看好戏的模样,满腔恨意都朝着她去了。

  “能怎么办?你找她去啊!她已经被我卖给了你们张家,是你们张家的人了!”

  张家父子三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敢冲着周氏一个妇人亮拳头发狠,但是面对沈君月这个明显有人罩着的,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个戴面具坐轮椅的男的,刚才自称是沈君月的丈夫,一指头就弹倒了一棵大树,他们哪儿敢跟他硬来?

  甚至一句狠话都不敢放。

  张屠夫:“你个挨千刀的贱人,耳朵是长着出气的?没听你女儿已经嫁了人?你还将她卖给老子,一女嫁两回,你个老东西,诚心坑老子呢!

  “今天你非得给老子一个说法不可!不然老子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周氏被张屠夫扬起的碗大一个拳头吓得直躲,挣脱他的手,跑到沈君月面前冲她嚎哭起来。

  “月啊,娘对不起你啊,娘也是没得办法才把你卖了的啊,如今张家找上门来了,你就,就——”

  本想说“跟他们去了吧”,话未出口,就感到一道凌厉冰冷的目光射过来。

  正是来自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成公子。

  那张玄铁面具上,两个黑洞洞的眼洞对着自己,看得她心头发寒。

  周氏临时改了口:“——再帮娘一回吧,那五两银子已经给你大哥寄过去了,你也知道你大哥在县城里读书,笔墨纸砚一应花销都费钱得很……

  “娘就是有再多的不是,也将你养到这么大了,你没跟家里说一声就私自嫁给了成公子,这事儿娘也不追究了。

  “不过那聘礼啥的,总得有个数吧?成公子你总不能白白娶了我家月儿,你说对吧?”

  周氏期期艾艾地道,也不敢直视霍成珏。

  沈君月险些都要气笑了。

  周氏还好意思来跟她要聘礼?

  还说养大了她?

  周氏那也叫“养”?原主在刘家过的日子怕是连狗都不如!

  不过既然她提到了所谓的“养育之恩”,那今日正好趁机做个了断。

  “想要聘礼是吧?等着。”

  周氏都已经做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了,谁知沈君月竟然轻飘飘就答应了,一时愣在了那里,表情看着滑稽得很。

  沈君月推着成双玉回了屋,在他面前摊开纸笔,“来,帮我写一份跟刘家断绝关系的声名。”

  虽然她现在已经会写繁体字了,但总归写得不太好看,还是让成双玉操刀吧。

  霍成珏拿起笔,下笔如刀,很快写就了一份关系断绝书。

  沈君月看了一遍,很是满意,待上面的墨迹干了,又取了五两银子,拿着一块儿出了院子。

  周氏和一干看热闹的村人都转移了过来,张家父子三人也没走。

  见沈君月出来,周氏眼底藏着恨意,面上却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过去。

  沈君月心头冷嗤,懒得陪周氏演戏,直接将关系断绝书甩过去:“想要聘礼,先在这份关系断绝书上画个押。”

  周氏不识字,但听得懂话,“啥?关系断绝书?月啊,你要跟咱家断了关系?你咋这么狠的心啊!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

  沈君月:“闭嘴!再敢嚎一个字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周氏一噎,当真一个字不敢再往外冒了。

  沈君月:“五年前你将我赶出家门,那会儿不就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吗?这时候还跟我装什么母女情深?

  “那时候我傻,没想到留个证明,不过现在也不晚,如今正好大家伙儿都在,就请各位给我和刘家人做个见证,从此以后,我沈君月不再是刘家人,跟刘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她话说得很直接,没留什么情面。

  不过这世道,名声只用来束缚好人,而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起码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所以也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评价。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说完,沈君月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是一块银灿灿新崭崭的银子。

  足有五两。

  “想要银子,就在这上面画押,否则我一个铜子都不会给你,以后你若是再敢来闹,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周氏早就看出来了,不再傻了的“女儿”,就是个心狠手辣冷心冷情的,她相信她这话绝不是说来吓唬自己,而是真的这么想的。

  再看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拿到银子绝不走人的张家父子,周氏一咬牙,咬破指尖,在关系断绝书上摁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沈君月将断绝书拿回来,看着上面的手印,嘴角微翘。

  虽然她心里根本不把刘家人当亲人,但在真正断绝关系之前,在外人眼里,她始终还是刘家人。

  如今有了这份关系断绝书,就能真正将刘家人从她的生活里剔除了。

  沈君月将断绝书好好收起来,将那块银子丢给周氏,转身进了屋。

  没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

  周氏拿了银子,还没捂热乎,就被张屠夫给抢去了。

  “呸!晦气!”

  临走前张屠夫一口浓痰吐在周氏脚边,带着两个儿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村人们议论纷纷,渐渐散了。

  最后只有周氏还留在原地,她眼神怨毒地盯着成家院子,越想越气,各种歹毒的念头在心里打转。

  结果下一秒沈君月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周氏吓了一跳,朝她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沈君月将盆里的脏水往外一泼,看都没看她一眼。

  周氏盯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幕画面——沈君月拿着一个小球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可是再一深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幕一闪而过的画面,正是沈君月催眠她时残留在她脑海中的记忆。

  沈君月之前利用吐真剂从周氏这里获知了自己的身世,但是却不想让周氏知道自己知道了,所以又对她施展了催眠术,让她将这件事遗忘掉。

  周氏恨恨回了自家,恰好跟出门倒潲水的大丫撞在一起。

  大丫一个不稳,手里提着的潲水桶“砰”一声砸在地上,里头酸臭的潲水滚了满地。

  周氏的鞋子都被打湿了。

  她本就满腔的火没处发,扬手就扇了大丫一巴掌,“死丫头,你没长眼睛啊!”

  大丫缩着身子,头埋得低低的,“对不起奶,对不起……”

  周氏看着她这样子就来气,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潲水桶扶起来,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啥用!还不如卖了换几两银子。”

  大丫强忍着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奶,不要把我卖掉,我会好好干活儿的……”

  周氏原本只是那么一说,但是话出口却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原先想着卖掉那个傻子贱人,换一笔钱回来,结果那贱人好好的,自己反倒遭了殃。

  刚从贱人那里要来的五两银子还没捂热呢,又被张屠夫给抢走了。

  里外里啥都没落到,反倒受了不少罪!

  左右丫头都是赔钱货,还不如把这个给卖了,反正二丫也长大了,可以帮着家里干活儿。

  卖生不如卖熟,张家那父子三个馋女人馋得跟什么似的,肯定不会拒绝。

  周氏琢磨着,上上下下打量了大丫一眼。

  大丫被她看得寒毛直竖,赶紧提着潲水桶进屋了,一颗心惶惑不安。

继续阅读:第49章:把家当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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