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飞机耳2023-09-28 13:592,741

布莱根女子医院在2010年3月成功完成了世界上首例全脸皮肤移植手术。华盛顿时间上午九点,车子距这家医院还有2公里。赵晓晨坐在副驾驶上接起电话,原本平淡的神色随着小白的陈述越发凝重。

他挂掉电话回头看向后座的老板。墨卿修正在看这家医院其它植皮成功案例的资料,一双波澜不惊的眼透过干净的镜片落在纸页上:“说。”

“《血染长安》把雪池姐发生意外的镜头剪进了正片,刚刚已经在卫视播出了。”

他唇畔的笑意却有些意味深长。手中的资料掀过一页,他没抬头:“你觉得该怎么办。”

“马上通知公关部做出相关说明和应对,对制片方的行为追讨到底。让法务部发函……”

“便宜他们了。”

赵晓晨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无论是从维权角度还是从墨华的公司形象考虑,追责都是必须要进行的。追责的力度不够就不能给制片方施压,但舆论的力量也会为《血染长安》带来更高的声量,这相当于为其做了免费宣传。对于制片方来说,付出的赔偿和得到的关注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或许对方就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晓晨。道德是面对有道德的人时才需考虑的事。”

赵晓晨一愣,回头看过去,就见老板已经将手中的资料阖了起来,墨黑的眼中似乎带着极浅的笑:“先按你说的办,再让幼清帮忙选一部林安出品等待各大卫视竞价的片子,低价出给播放《血染长安》的卫视接档。”

他心头一动:“好,我会通知公关中心和商务中心,务必逼停《血染长安》,让它下星烂尾。”

墨卿修淡淡的嗯了一声。

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近,映照着蓝天的玻璃幕墙就在眼前。前方,院长秘书正站在医院大门口冲他们的车子微笑。

波士顿的七月阳光明媚气候舒爽,此刻的松江依旧大雨倾盆。

切断了和赵晓晨的童话,小白将摘下的蓝牙耳机随手丢到仪表盘上,双眼却依旧紧盯着雨中的路况。

车子很快驶入影视城区域,第三个路口右转,副驾上兰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去片场。”

“就是去片场。”她说:“今晚转室内戏了。”

黑色的A6L极速驶过空旷寂静的街道,车轮溅出的水花打在湿透的人行道台阶上,一点痕迹也没留下。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就在一米开外,车还没停稳,副驾的门就被打开,随即又被“砰”一声摔上。

墨色的天空下,雨幕像是沉到叫人拨不开的珠帘遮蔽着视线,雨水打在人身上敲的人皮肉发疼。小白又打了个电话,这才下车去跟兰笙的背影。

布景的建筑中拍摄正在进行。演员之间的对话隔着镜头外工作人员的头顶传过来,暖黄色的布光让置景看起来无比温馨,似乎跟门外的大雨隔离成两个世界。或许是大家都对眼前的工作格外投入,又或许是兰笙的动作太快,一时竟没有人对他的忽然闯入作出反应。

他拨开眼前的工作人员快步走向导演监视器的方向,抓着对方的衣领将椅子里的人拎了起来:“朱亭林,我操你妈!”

“看看,没什么问题签个字。”一个小时后,警察叔叔把笔录推到小白面前:“你个小姑娘看着挺老实,心眼儿还不少。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居然还敢提前报警。”

“啊?不是有困难找警察么?他们人那么多,我们就两个人呀!”

“那你们就非给自己制造困难?”警察叔叔指了指笔录的签名处:“你们要不先打人不久没困难了么?”

小白看了看笔录内容,边签字还边咕哝:“……我们也不想打人啊,可是他们太不要脸了,法律又不能因为他们不要脸制裁他们……”

警察叔叔没说话,确认签字后把笔录收了回来带她和兰笙汇合。临送他们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门口都是记者,要不你们从后门走吧。”

兰笙臭着张脸不说话,小白倒还是那副稀松平常的无辜样:“啊,不用。臭不要脸的又不是我们。”

兰笙看她一眼,十分傲娇的哼了一声,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

就像腐败的食物总能引来蝇虫的驻足,片场里但凡有诸如剧组斗殴、明星罢工之类不和谐的蛛丝马迹,探班媒体的采访车总能与警车同时到达。此刻许多主流媒体的娱乐版外派记者已经堵在了影视城派出所门口,两人一出大门就被围了个瓷实。兰笙目不斜视的往车子的方向走,小白在一旁帮他撑伞。无数闪光灯隔着雨幕打过来,一时间竟让空中划过的闪电都有些黯淡。不停有话筒伴着提问伸到两人腮边,小白不动声色的棒兰笙挡开一条路,直到看他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她才转过身来:“有什么问题,大家一个一个问。”

“《血染长安》制片方和导演朱亭林本人放弃对此次冲突继续追究,对此兰笙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兰笙杀青之后回到片场殴打总导演却没有被拘留,《血染长安》制片方真是自愿放弃追究吗?是否有人动用兰笙父亲的私人关系或者政治影响对制片方施压?”

“兰笙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恣意张扬口无遮拦,这次发展成动手打人,对此墨华有什么解释?”

“在片场打起来的时候到底谁占上风?”

“刘泠衫说《血染长安》很可能是陶雪池最后一部参与的作品,作为一个演员应该凡事从艺术的角度出发成就自己的作品,不是只顾自己的面子。刘与陶是否有私人恩怨?对刘的话墨华有什么看法吗?”

一个个问题迎着闪光灯的咔嚓声翻涌着扑过来,其中还有几个信息量极大。小白抓住其中最关键的几个:“……首先!”

场面安静下来,只剩雨水打在车顶上的嘈杂声响。

她说:“首先,制片方剪进正片里的片段会对我司演员造成很大的精神伤害,所以不是《血染长安》剧组要不要追究本次事件的问题,这是我司要不要追究《血染长安》剧组的问题。”

“其次,兰笙是一个成年人,他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不需要也不曾动用任何人的私人关系对他人施压。他的朋友都能跟他平等相处,如果有人感受到压力那是对方个人心态的问题。他的家庭是在最后关头保护他的铠甲,但并不是他伤害别人的武器。”

“兰笙的恣意张扬口无遮拦不是形象,他本人就是如此,因为他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他的存在让身边的人少了许多忍气吞声的委屈。”

“至于关于谁占了上风的问题。出于对朋友的保护和义愤的动机正义的,而正义的一方总会占据上风。当然,这种正义只是相对的,我们的行为超出了受法律保护的正确范围,但我们不认为我方的做法有错,更不认为这称得上‘坏’。无论如何,这种出于保护与义愤为兰笙带来的不该是一间拘留室。”

“最后,关于《血染长安》是否会是陶小姐最后一部参演的作品,时间会给我们答案。我在此只说两点:首先,在片场爆炸发生之前,陶雪池已经完成了所有拍摄任务,她在《血染长安》中饰演的角色有既定的、符合剧本逻辑与人物设定的结局。这次爆炸场景的添加扭曲了原本的剧本内容;其次,演员是文艺工作者,为艺术考虑是当然的,但追求艺术的同时,我司从不提倡旗下艺人为此放弃维护自己的尊严。尊严是独立思维的根基,艺术是独立思维的表达形式。刘小姐认为尊严在对艺术的追求中是可有可无的,我严重怀疑其对艺术的理解是否正确,更怀疑其追求的到底是艺术还是名望。基于以上两点,我司的态度是:随意践踏他人尊严的人,其尊严终究会遭到他人的践踏。”

她说着,绕过车前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时间不多,兰笙还要回去休息,其他疑问请大家联系集团公关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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