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吹头发?”
晚上,薄滦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见坐在地上的毛毯上的女孩,头发披散着,虽然没有滴水,但一眼看上去还是很湿的状态。
顾慕双臂抱着膝盖,将脑袋抵在下巴上,看着外面的月亮,似乎是在发呆。
听见薄滦的声音,顾慕轻轻应了一声,感觉到身后温热的温度,下意识地就将身体向后靠了靠,但想起自己还没有擦干的头发,刚想撤离却被某只大掌一把搂住了腰。
顾慕的眼前一黑,一条毛巾和一只温热的大掌在头顶上轻轻地擦拭着,“还在想今天晚上的事情?”
薄滦了解顾慕,安的存在,在薄滦的心中更是一根刺一般的存在。
安曾经那样伤害过顾慕,这在薄滦心中便是无法饶恕的存在,不过……安的行踪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即便是动用了薄家最高机密的搜索都无法搜索到这个人,这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一个人,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东西,那么找寻便会方便很多。
可是安……
顾慕感受着头顶的温热,眼睛轻轻闭起来。
“这可是薄家最机密的地方,那些资料也只能由最高权限的人来开启。”
就在顾慕将眼睛闭起来的瞬间,顾慕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这样一句话来,如今顾慕已经不记得薄六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的语气和神情,但是就是这么冷不丁地,这就话就猛地在顾慕的耳朵旁边响起来。
“薄爷!”
顾慕猛地睁开眼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薄滦,神情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慎重。
薄滦眸光一暗,“怎么了?”
“那个基地的资料,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查看?”
京城的基地设置的地方并不隐蔽,甚至可以说,有些大胆,可顾慕知道,薄家肯定是有绝对的信心,周围的机关肯定不少,而这样一个这么重要的基地,里面最为核心的秘密,应该不是训练薄一她们,而应该是各地的情报网。
若是顾慕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消息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已经确认其准确无误之后才会被送到基地里面,进行封存留档。
基地里面拥有最高权限的无疑是薄滦。
顾慕知道,薄爷若是真的知道安的存在,自然肯定是不会隐瞒,甚至一定会先一步行动起来。
但……若是,其实薄家拥有最高权限的人不止薄滦一个人呢?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想,因为薄家在薄爷的掌控之下几乎没有人敢生出二心来,特别是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薄滦的手段,年纪大了自然是最为惜命的人,而年轻一辈的人还没有出现过一个仅次于薄爷的存在的人,而在薄爷的带领之下,薄家一只占据着京城第一大家的位置,自然也没有人敢有二心。
薄家,在外人看来,就是薄滦在掌控全局,甚至,在薄家的内部,几乎所有的人也是这么以为的。
薄滦擦头发的手一顿,他自然明白顾慕的意思,但……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见薄滦陷入沉思,顾慕宛如醍醐灌顶了一般,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薄爷,我能冒昧地问一下,你的爷爷什么时候去世的嘛?”
薄爷爷一直是活在人们最里面的人物,顾慕也仅仅是听旁人提起过一两次,但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顾慕真的不是很了解。
薄滦蹲在身子,坐在了顾慕的身边,双手握住顾慕有些冰凉的小手,“我们之间,你无需客气。”
“我的爷爷,其实我记忆里面并不深刻,但我很敬佩我的爷爷,他是一个十分有魄力的人。”
薄滦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掰开顾慕的手,两只手十指交叉,“那个时候,薄家的子孙会选出一批十分有潜力的人去孤岛上,从五岁开始,各种能力和技巧的培训,甚至……杀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薄滦的声音一沉,眸中似有莫名的情绪在翻涌,从知道他是副人格之后,薄滦就在怀疑,除了当初那段几乎是所有薄家老一代人的噩梦的那段时间的细节记忆,薄滦几乎拥有这个身体的从小到大的所有的记忆,甚至是一些细节的东西,薄滦也能说出口。
当然,还有那段被薄衍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除外,薄滦机会可以说,参与了这具身体的大部分的经历。
若他真的是被强行分裂出来的性格,那……那个操作的心理师应该十分有名才是。
可是现在十分有名的,在当初同样也很出色的心理师,都有着特别规整的时间线,并没有有人中途离开过一段时间,或者说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感受到薄滦情绪的变化,顾慕的心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薄爷……”
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薄滦摇摇头,“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其实我和爷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从孤岛出来之后,我就被爷爷带到了薄家,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熟悉薄家的相关事情,爷爷突然就病逝了,所以他去世的很早,我对他的了解也并不多。”
也就是说,薄爷爷在薄爷还没有掌控好薄家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顾慕的眉头紧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想,看了一眼薄滦,但又随机低下头去。
“想说什么就说。“
薄滦伸手摸了摸顾慕的头顶,手上还是有点湿润,眉头皱了皱,拿起旁边的毛巾继续给顾慕擦头发。
顾慕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十分惊世骇俗的想法,“薄爷……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种猜测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也几乎不会有人这么想,犹豫再三,“薄爷爷根本就没有去世?”
薄爷爷按理来说应该在薄家里应该算是英雄一般的人物,正如薄滦所说,要不是薄爷爷,薄家绝对不会有今天的高度。
就这么不一帮的人物,他的死亡……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