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老黑低下头去，抿了抿唇，帽檐下的脸色有些难看：“顾总…。让我多嘴一句，您…。真的在乎这份结果吗？”
“不然呢。”顾祁呼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困扰了我三年，总得知道答案，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释怀…。”
“那蒋小姐怎么办。”老黑抬起视线，眉宇之间有一丝忧愁：“我的意思是…。如果林小姐真的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那蒋小姐又该何去何从。”
此话一出，顾祁别开了视线，左手插在腰上，右手摸着下巴，在老黑面前徘徊。半响，他将手放下停住脚步，声音低沉的道：“你话太多了。”
老黑身子有一丝僵硬，再度低下头去：“对不起，顾总。”
就连顾祁自己都没想过，如果林慧言真的是小鱼儿的母亲，他该如何抉择。
三年前林慧言离开的真相好像就快要浮现在眼前，顾祁却有一丝犹豫，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不多时，医生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上下打量顾祁一眼，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顾总，结果出来了，就在文件里，您自己看吧。”
顾祁捏着手中的文件夹，没有直接打开他。答案跟自己就只有一张纸的距离，他有些退缩。
他将文件递给老黑，别过视线道：“你帮我看一眼。”
老黑叹了一口气，将文件打开，拿出里面的检验报告，目光从最上方直接滑到最底下。老黑的脸色忽而变的震惊。
他半响没有说话，顾祁转过身打量他的申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怎么了？”
老黑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小少爷…。真的是林小姐的孩子。”
顾祁瞪大了眼睛，夺过他手中的报告，看见最下方的百分之九十九…。。他眸光和手一起颤动，他喃喃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双腿直直的伸在前面，他扬起下巴闭上了眼睛。喉咙似是被异物堵住一般，难受极了。
回想三年前的画面，他跟林慧言的结合没有一个家人同意。猜忌和怀疑接踵而至，关系一度降到零点，就在这个时候，林慧言突然接受了他母亲的钱，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他。
过了一年，小鱼儿被送到了顾家，父母告诉他，这个孩子的出现，是他爷爷一手安排的。
可他爷爷早就因为一场事故陷入昏迷，这三年来都未醒过来，他原以为这个谜题要等到爷爷醒过来才能解开。
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查出来了。
顾祁没有一丝高兴，就像老黑说的，知道真相后就会面临很多选择…。
他颓然的离开医院，坐在马路边的车内吸烟，烟雾缭绕在眼前，他目光很空洞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一直到中午，他才离开，径直来到了前潮公司楼下。
林慧言刚准备去吃饭，看见手机上，顾祁来了电话，她下意识看了蒋韵依一眼，打了声招呼走到另一边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下来找我。”
顿了顿，林慧言有些诧异：“你…。来我们公司找我？”
“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丢下这句话，顾祁便挂断了电话，他的话语简短，却不容拒绝。
呼了一口气，林慧言回过身走到蒋韵依和吴昕哲的面前：“不好意思呀，刚才我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有急事找我，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吃日料了。”
“没事，下次也是一样。”蒋韵依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们就先走了。”
目送他们进入电梯，林慧言等了第二班电梯下楼，一边躲着他们，一边找寻顾祁的车。
突然，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林慧言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顾祁的脸，下意识后退两步：“你吓死我了。”
顾祁没有搭理她，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塞进车里，而后将车开走。
林慧言将安全带系好揉了揉胳膊，余光瞥向他，看得出顾祁心情不是很好。林慧言什么都知道，但她依旧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顾祁，你今天找我干嘛？为什么不喊韵依一起？”
“我都知道了。”顾祁声音沉沉：“你这三年瞒着我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你最好现在闭嘴想想该怎么解释。”
林慧言咬着下嘴唇，眸光垂下盯着裙边喃喃着：“我哪有瞒着你什么…。”
顾祁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车在帝豪酒店门口停下，顾祁毫不客气的把林慧言从车里拽出来，走进酒店最深处的一个包厢。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两人，林慧言拧眉，不解的看着他：“顾祁，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顾祁目光如炬的瞪着她质问，“我问你，你三年前为什么要收下我母亲的钱离开我？”
“我…。。你怎么又提起三年前的事情了？”林慧言眸光闪躲，将身后的椅子拉出来，坐下去背对着她。
“我就是突然想知道了。”顾祁冷哼一声：“前段时间你刚回国的时候不是很主动的凑到我身前吗？怎么，现在还不想面对我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林慧言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看见你过的幸福，我也没必要再接近你了。”
“你有这样的心态，我挺开心的。但我还是希望你给我解释一下，三年前为什么离开。”顾祁不依不饶的坐在她身边，今天誓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林慧言咬牙，脸上透着十足的为难：“有这个必要吗，都过去三年了！我们彼此现在都过的很好，我求求你别再问了！”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问清楚而已。”顾祁扬起下巴看她，他并非是揪着这段感情不放，而是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林慧言垂下眼眸，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可是知道了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对韵依来说，更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承认了，对吗？”顾祁深呼一口气，将包里的文件夹拿出来仍在她的面前：“我都知道了。”
林慧言将文件打开，看见里面的检验报告，泪水流淌的更加凶猛。
顾祁在她耳边轻声道：“当初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