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噩梦
楼醉2022-09-22 09:573,018

谢识归点燃了香。

袅袅的青烟一缕缕散开,沈欲雪坐在香炉边,小口小口的吸着。

谢识归看着他陶醉的样子,莫名想到了吸了猫薄荷的猫。

“看我干什么,你吃饭呀。”沈欲雪转头看他。

“嗯。”谢识归点点头,也开始吃他的饭。

他会偶尔去看一眼沈欲雪,见他笑着,便觉得今日出门一趟很值了。

用过饭,时间还早,沈欲雪窝在沙发上,拿出了昨日的手柄,继续挑战着糖豆人。

谢识归在厨房里清洗碗筷,听着他对游戏嗔笑怒骂,一时除了可爱两字外竟再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他。

“谢识归……”沈欲雪被自己菜到说不出来话,他扔了手柄,赤脚走进了厨房里,就看见谢识归对着水池着发呆。

“怎么了?”谢识归回过神来。

“没什么,想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洗好碗,我不想玩糖豆人了。”

谢识归利落的把碗擦干,放回碗橱里,随手解了身上的围裙,问他:“想玩什么?”

……

“呜呜呜不玩了,我不要玩了!”

再次被当成内奸而残忍杀害掉的沈欲雪欲哭无泪,他只是个无辜的厨子。

谢识归叹了一口气,关掉了《恐惧饥饿》(Dread Hunger):“还想玩什么吗?”

沈欲雪在steam上看了一圈游戏,叹气:“不玩了,时间差不多了。”

谢识归看向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点,夜深人静,正是人们梦中熟睡的时候。

沈欲雪从沙发上站起来,冲谢识归挥挥手:“我去了。”

谢识归道:“……注意安全。”

沈欲雪斗志昂扬:“不用担心,我可是鬼差大人,不管是家暴男还是什么,见了我统统把他们吓的屁滚尿流!”

说完,他就隐去了身形,穿墙而出。

楼道空旷,静的可以听见自由的风,除去黑暗,再无其他。

沈欲雪深吸一口气,飘进了林博涛家里。

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借着角落里的小灯灯光,可以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个绿色的酒瓶子,沙发上堆着好几件穿过没洗的衬衫,与袜子一起酝酿出熏人的臭味。

沈欲雪捏住了鼻子,绕过那些酒瓶,往主卧飘去。

主卧里,男人睡的鼾声如雷,自己占据了床的半壁江山,女人背对着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他们谁也没盖被子,任由它垂落在床边,他们躺在那里,就是大写的四个字,同床异梦。

沈欲雪指尖凝出了一点透明的魂力,直直打进了林博涛与林捷妈妈的眉心里,他并不想压他们的床,让他们夜夜噩梦连连好了。

林博涛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胸口像是被人放上了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耳边一直回荡着一个遥远又模糊的声音,嗡嗡作响,他试图挣扎着起身,但却怎么也动不了,窒息感如同潮水,一波波涌上大脑,他的脸憋的发紫发红,呼吸好像全被夺去,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他又突然能动了。

他吓的从床上惊醒,大口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他才安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然而再躺下,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饼,心里又慢慢生出了焦躁不安的情绪。

他看着身旁背对着自己的妻子,见她竟还能睡的如此香,当即就大为光火,他骂了一句娘,用力抓起女人散在床单上长长的头发。

他一这一抓,带着十成十的力道,本以为女人会痛到尖叫着惊醒,却发现她仍旧一动不动,只是她的后脑,怎么红了一片。

林博涛看向自己的手,他手里抓的没错,确实是女人的头发,只是那头发上,还连带着一层白色的头皮,他把她的头皮也给扯了下来!

林博涛吓的大叫一声,赶紧扔掉了,他屁滚尿流的爬下床,想要开门逃跑,但门却从外面锁住了,他怎么也打不开。

焦急间,女人突然醒了,她慢慢悠悠的立起身子,揉着眼问道:“林博涛,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没想到林博涛又是一声惨叫,更加死命的试图开门,女人不知道,她不止没了头皮,还没了脸皮!

“真奇怪,这门是打不开了吗?”她也没管惊慌失措的林博涛,下床就朝门口走来,想要查看一下门是不是坏了。

林博涛看着她一点一点接近自己,终于忍不住崩溃尖叫:“你不要过来!!”

啪嗒……

水龙头滴下一滴水,落进了池子里,荡开一圈细小的涟漪,沈欲雪听着主卧里的动静,继续无聊的数着水滴玩。

这才哪到哪,他撇撇嘴,家暴小孩时就不会觉得良心难安吗?

林博涛再次从梦中惊醒,额上冷汗涔涔,原来只是个梦中梦,可吓死他了。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没有异样的妻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口干舌燥的他下了床,准备去厨房里接杯水喝,路过客厅的小角落里时,看见了睡在地铺上的小林捷,还是没忍住上前踢了他一脚。

“小畜生。”

他低低骂了一句,这才觉得解气。

林捷只敢闷哼一声,等到父亲走后把自己全身都包进了被子,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获得一丝安全感。

隐身的沈欲雪在一边看的心头火起,只觉得自己给林博涛的教训还是太轻了,他气势汹汹的撸起袖子,飘进厨房,照着林博涛的脸就给了一拳。

“什么东西!出来!”

才做过噩梦,林博涛犹如惊弓之鸟,被空气莫名其妙的揍了一拳,让他害怕的两股战战。

沈欲雪还是太弱小了,闹完鬼后力量就剩的不多了,欣赏了一会儿他惊惶万状的样子后,才飘回了谢识归家。

谢识归仍旧没睡,安静坐在沙发上,他的身边,多了一盏落地灯。

沈欲雪魂力消耗太多,疲惫不堪的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他哀声叫唤道:“天啊,你对门的家暴男家里可真是太臭了!”

谢识归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会是吐槽这个,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沈欲雪又继续小声嘟囔了一会儿,说着说着睡着了。

他的手还搭在谢识归的腕上,谢识归小心翼翼的挪开,再次给他拿来了那条薄毯。

他把身边的落地灯灯光调暗了不少,坐在一角的影阴里,看沈欲雪香甜的睡着。

这次沈欲雪仍旧是日上三竿才醒,他把脸埋在毯子里一会儿,才抬头发着呆,总觉得有什么是他忘的了。

“醒了?”

谢识归就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很快注意到了沙发上的动静。

沈欲雪一骨碌爬起来,冲到谢识归面前问道:“可恶,昨晚我又先睡着了,你是不是又一夜没睡?”

谢识归愣愣,接着点点头,换来了沈欲雪关切的眼神。

他仔细打量着谢识归:“人不睡觉,是会死的,你不要硬撑,困了就睡。”

谢识归的肤色苍白如雪,双唇却偏偏殷红至极,他美丽脆弱的像一尊陶瓷娃娃,冷冽的黑色眼睛里毫无感情。

沈欲雪很担心他的睡眠问题,压不压床什么的他已经不在意了。

谢识归淡淡道:“知道了,等你回去我再睡。”

沈欲雪有些生气了:“那个赌注我都不在意了,你还在意那么多,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关心你,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谢识归还是那句话,他要等沈欲雪回去了再睡。

沈欲雪道:“算我自作多情,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他转身消失了。

大概人鬼殊途,他不信自己罢了。

哼,不信就不信,他才懒得管谢识归呢。

沈欲雪气鼓鼓的回了地府,只是越想越觉得生气,不停的拔着忘川河边的彼岸花,孟婆看见,两眼一抹黑,几乎要背过气去。

那都可是她辛辛苦苦的种的花啊!

沈欲雪这个小没良心的,亏她还是第一个在花丛里叫醒他的,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沉睡多少年呢!

她在心里大声哔哔,走到沈欲雪面前却咬牙切齿的微笑道:“小沈,姐姐求求你别拔了,再拔这片就要秃了。”

沈欲雪吓了一跳,他想事情想的太过专注,不由自主的就拔起了花儿。

他赶紧道歉:“对不起孟婆姐姐,我给你重新补种上去。”

孟婆这才道:“乖孩子。”

沈欲雪被他气走了。

谢识归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沈欲雪的好意,但有些事情他还不想让沈欲雪知道。

他从茶几暗格里拿出了许多药瓶,药瓶上的标签都被他撕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药,哪个是治失眠的替马西泮,哪个是治抑郁的阿米替林,哪个是抗焦虑的帕罗西汀,他倒出一堆花花绿绿的药丸,就着牛奶喝下。

抗药性越来越强,每次他都得加大用量,才能强迫自己睡一会儿,他害怕让沈欲雪看见后遗症发作的自己,尖叫哭泣,意识错乱,只能无助的伤害自己。

药效慢慢起了作用,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里,拉上窗帘,一睡又是一天。

继续阅读:第5章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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