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喝茶。”粉衣服的侍女打外面进来,把茶碗举的高高的。
柳九安随手把茶杯接过来,握在手里眉头却不由得一皱。
这茶杯不是她惯用的,两边做的大了些,也没有那么精致,拿在手里都有点费劲。
“这茶杯……”柳九安说这,低头看了一眼,却一下愣住了。
“夫人,怎么?您不认识我了?”粉衣服的侍女抬起头,唇角微微勾起。
“你怎么进来了?”柳九安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旁边。
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春桃。
自打上次被虞朗留下,一顿暴揍之后,柳九安就再没看见过春桃。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这样。
“夫人,我也不想,只是……”春桃叹了一口气,把托盘往前递了递。
“夫人,这茶应当合你的口味。”她话说完,外面的春风就走了进来。
柳九安把托盘接了过来,伸手在底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个凸起。
外面春风两步走了进来,一看见粉色的衣服,上前去就把春桃给揪了起来。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敢往着里面走?知道不知道这夫人金贵着,怎么能喝你的茶!”
春风越说越过分,按照那些小丫鬟的说话,这春风姐姐是把自己当成了闵夫人身边的第一人了。
“行了,让她下去吧。”柳九安不耐烦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
见着柳九安生气了,春风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你还不赶紧出去?再敢进来,要你好看!”春风说着就给春桃一脚。
春桃诺诺的应着,倒退了出去,倒是小丫鬟受了欺负的模样。
“夫人,您看看,这茶碗给您拿得到都不对,您拿着也不得劲吧。我给您换一个。”
春风乐呵呵的说着,就在柳九安的身边忙来忙去。
柳九安也懒得说她,把袖子里面的信藏好,任由她忙活着。
等着换了杯子,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出去吧。”柳九安淡淡的说道。
“啊?”春风愣了一下。
“夫人,您是不是不高兴了?我就是出去办了点事,没想到就让人钻了空子,也不知道春雨这小蹄子是干什么的,若是我不在,这院子里面就散架了,谁也不管事。”
柳九安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勾:“春风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做夫人的,什么都不是?”
“哎呦,夫人,这可不敢乱说。”春风乐呵呵的说着,把一盘糕点端了过来。
“夫人,这院子里面的事,自然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管,夫人您可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管这些小事?”
春风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帕子,要给柳九安擦擦嘴巴。
柳九安一下把春风的手拨开,看着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我倒是知道,这男主外女主内,可不知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竟然也分出来主外主内来了,要不要我对你再尊重一些,等着从这将军府出去了,对外也不必说你是我的丫鬟,直接说你是我的姐妹如何?”
柳九安这话说得分外的重。
春风就是再蠢,也听出来她这是不高兴了。
“夫人,我,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是不是那些小蹄子跟您说了什么,才让您如此疑心我?夫人,许是我说话不好听,惹了您了,可……可我这心是向着您的。”
春风说着,一副要掉眼泪的模样。
柳九安看了她一时,语气柔软了下来:“你也不用这般。行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收拾收拾,明儿跟我出去一趟吧。”
“多谢夫人!”春风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乐颠颠的就出去了,柳九安看着不觉摇头,就算是装,是不是也要装的像一点?
至少得等着出去了再高兴啊。
打发了春风出去,柳九安看着左右无人,上床放下了帘子,才把袖子里面的信拿出来。
信上给她写了最近江浙这边商人的情况。
再有就是一封威胁信。
信是直接送到闵家酒楼去的,送信的方式也十分好笑,竟然是拿着飞镖,直接钉在闵家酒楼上的。
据说当时那个飞镖就擦着小二的脸,直接定在了柱子上,吓的那小二当场差点暴露了自己会武。
柳九安把信看了一眼,差点没笑出来。
别的倒是没有,只是这信写的着实过分现代化了,好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威胁信。
什么想跟你交个朋友,没有恶意。不写约定的地方,反倒是给了一个路线。
柳九安笑了一时,就把信收了起来。
天色渐晚。
柳九安一口一口的吃着饭,到底有点食之无味的感觉。
能把好好的菜做的这么难吃,也是难为厨房那些人了。
“夫人,您想什么呢?”春风站在旁边,伺候着柳九安,看着她这模样,不由得问了一句。
“想着饭菜呢。”柳九安长叹了一口气:“你说这送到将军屋子里的饭菜,怎么就那么好吃呢?跟咱们吃的这个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春风一下笑了出来:“夫人,您是一个明白人,怎么能不知道这个事?这哪里是味道不一样?这是人不一样啊。”
柳九安嘴角抽了抽,果然不能小看人,这古代的女子,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我不会说话,夫人您这一害羞,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春风带着几分揶揄地说道。
柳九安干脆低头吃饭,理都不理她,打她嘴里出来的,就没有一句好话。
“闵夫人。”外面春雨两步走了进来:“将军那边来人,说是让您今儿晚上去一趟。”
“哎呦,这可是求仁得仁了,我们夫人刚刚还念叨着,说是院子里的饭菜,没有将军那里的好吃,这可不就把好吃的送来了?阿弥陀佛,明儿我可得去替夫人还愿去,说不准是哪个菩萨神仙的,特特的把这张嘴借给我们夫人的。”
春风这嘴好像是机关枪一样,一句句说完,连个空隙都没有。
柳九安默默的一阵黑线,心中暗暗想着,别的都无所谓,可让个人把她这嘴给缝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