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风荷苑,一关上门,柳九安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傅迟瀚的身上:“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这一路上,傅迟瀚就紧抿着唇,眉头紧皱,时不时地看向她,很明显是憋着话要说。
傅迟瀚也不意外,他知道这点心思肯定瞒不过柳九安,便直接说道:“要找人查一下那个周副院长,他不太对。”
“怎么不对?”柳九安还真的没看出问题,只是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你提到你是柳府千金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里,有恨意。”
“恨意?”柳九安惊讶不已。
细想下来,似乎确实不太对劲。
周副院长说见过她,却又不愿说清楚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这一点实在可疑。
可是说到恨,柳九安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号人。
若要说是原主,那就更不可能了。原主性格极其懦弱,别人不得罪她就不错了。
“我也觉得奇怪。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想,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但还需要去调查证实。”傅迟瀚道。
“快说说。”柳九安急道。
“你性格虽要强,却不是个挑事的主。并且,之前确实和这个副院长没有过交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和他认识的人有仇,还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柳九安眨了眨眼睛,还是想不出谁来。
傅迟瀚又提醒道:“这个副院长,也姓周。”
“周?”
还有谁姓周?柳九安心里嘀咕着,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她急忙抬头,对上了傅迟瀚的眼睛:“周大海!你怀疑,他和周大海是一家的!”
“现在来看,这是最大的可能。周大海现在还被关押在大牢里,估计受了不少罪。如果他和周大海有关系,倒是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恨你了。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还是需要调查。”
“嗯。那我让卓骏去查。”柳九安立刻道。
傅迟瀚却摇了摇头:“不可。他能成为青山书院的副院长,自然是有一点自己的背景的。卓骏到底没有系统地习过武,也没有学过侦查,很容易被发现。如果这周副院长身边藏着保护他的高手,卓骏反而可能会被抓住,到时候我们就陷入了被动。”
“这倒是。可是,除了卓骏,咱们也没有被人可用了。”柳九安皱着眉为难道。
傅迟瀚淡然地笑了笑:“你忘了?还有我。”
“你?”柳九安愣了一下,随即一脸不赞同地道:“不行,那个副院长见过你,你若被他发现,我们同样会陷入被动。”
“那也得他能够发现我才行。放心,整个蕲州府,暂时还没有人能比得过我。”傅迟瀚道。
这话说的十分的自信,甚至是自负了,可柳九安就是莫名的相信。
“你真的可以?”柳九安又问了一句。
“可以。放心吧,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傅迟瀚道。
柳九安又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了。
事实摆在眼前,除了傅迟瀚,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了。
“那好吧。你小心点,如果有危险,立刻回来,你的安全最重要。”柳九安终于下定了决心。
傅迟瀚浅浅地笑了一下,抬起大手在她的头顶上摸了一下:“好。”
说完,一个纵身飞跃,便不见了踪影。
柳九安内心受到了冲击。
这是……摸头杀?
别说,她刚才心跳居然乱了几拍。
傅迟瀚真的要撩起人来,她这个心里年龄极其成熟的人都有点招架不住,也不知道这一招对别的姑娘会是什么效果。
不过,她也是刚刚才发现,傅迟瀚的身手远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
居然还会轻功!
另外,刚才傅迟瀚说卓骏侦查能力不够……
侦查?这个词实在是太特殊了。
柳九安越想越觉得不对,眉头缓缓皱起。
虽然原著里,傅迟瀚后来成绩显著,位居大将军,有勇有谋,但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这个时候的傅迟瀚,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郎,他是如何懂得这一身的武艺,还有如此缜密的思维。
刚才柳九安之所以觉得没什么,是因为她始终记着傅迟瀚将来的成就,也俨然被他当成是书里的那个将军了。
现在冷静下来,才细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傅迟瀚难道也有什么奇遇?就像是前世小说里那种,男主从小被什么绝世高人收为徒弟,后来拯救世界?
“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又要入赘柳家?当时他明明已经穷途末路,都要准备自杀了。”柳九安摇了摇头,脸色越发的严肃了。
看来,她得找傅迟瀚好好谈谈了。
“姐姐,你在吗?”
屋外传来了柳子琪的声音,柳九安目光一冷,暂时将傅迟瀚的事情先抛诸脑后,起身走出了屋子。
柳子琪今天穿了一身水红的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只木簪子简单地挽起。看起来又清纯又可爱。
“妹妹来了呀?是有什么事吗?”柳九安也攒起一脸的笑意,不就是装吗?谁不会啊。
柳子琪袅袅上前:“我听下人们说,姐姐把姐姐的小姨和表哥接来府里住了,就在旁边的风吟院。”
“妹妹消息倒是灵通。小姨和表哥昨晚才来的府里,而且这风吟院和妹妹的院子隔得也挺远的。这府里的下人倒是个最快的,这么快就通知到了妹妹。”柳九安嘴角噙着笑,狐狸般的眼眸波光流转。
柳子琪心头一跳,这话要是细究,可就是说她拉拢下人了。
她可没忘记,柳成礼当初是怎么被赶出柳府的。
“姐姐说笑了,哪有下人特意来跟我说这个事?也是鸳鸯去厨房里拿吃的,无意间听到的。”柳子琪拿着帕子,掩着唇道。
鸳鸯明白主子的意思,立刻说道:“是,大小姐,是我在路上听到两个下人讨论,才回去跟我家小姐提了一嘴。都怪鸳鸯多嘴,请大小姐责罚!”
说着,吧唧一下跪在了地上,那小脸弦然欲泣,让柳九安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欺负小可怜的老巫婆。
“哎呀,这是做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也没说什么。妹妹,是不是你平时管教的太严了,才把鸳鸯吓成这样的?这鸳鸯从小就在你身边,你可不能苛待了她啊。”柳九安戏精上身,直接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