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得了命令,和弟弟对视了一眼,兴奋地回道:“多谢二公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呼啦呼啦……”
“吧唧吧唧……”
梁文轩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耳朵还听得见,鼻子也还闻得到。
他向来不是重视口腹之欲的人,平日在皇子府上,除了一日三餐,就连点心他都很少吃,怎么来了这里,竟然开始贪嘴了?
而且那两个混蛋东西,吃个饭,动静还那么大,回头一定要找机会罚一罚。
梁文轩很气,可惜他身体太虚弱了,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梁文轩连着喝了两天的红豆汤以及清粥,面如菜色。
反观秦阳兄弟两,人却越来越精神了,脸也隐隐有变圆的趋势。
梁文轩气不打一处来,等会文灿来了,他一定得让表弟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暗卫!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正是往常梁文灿来汗蒸的日子。
等到日暮西斜,和梁文灿一起出现在密室里的,还有一碗浓香四溢的粥。
“今天不喝红豆汤?”梁文轩看着那晚稠稠的、散发着勾人香味的粥,疑惑地问道。
秦阳上前:“傅娘子说了,二公子身子比之前好了一些,接下来要开始进补了,不能光喝清粥和红豆汤了。”
“那这是……”梁文轩指着那碗粥问道,他的视线一瞥旁边的小几,那里还摆着一盘小菜和几个棕褐色的馒头。
秦阳:“公子失血严重,内里亏损,这是傅娘子特意熬的猪肝竹荪粥,那边的是红糖馒头,还有一叠开胃的酸笋。”
虽然香味很浓,但梁文轩听到粥的名字,还是皱起了眉头:“猪肝?那么腥的东西,能熬粥?”
他以往在宫里吃的粥,都是加点豆子红枣之类的,最最复杂的,大概就是八宝粥了,这还是*看到有人将荤菜做成粥。
猪肝这东西他是知道的,他虽然不挑食,但是对猪肝的口感也多少抵触。
又腥,又怪。
秦阳听了他的话,靠近了闻了闻:“可是闻起来,好像不腥。二公子,你要不要先试一下?傅娘子说了,您要是不爱吃,就当成是药。反正今天就只有这粥,您不吃,她也不会再另外做别的了。”
梁文轩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居然被一个小娘子给威胁了,偏偏还没有办法整治她,好气!
“二哥!”
一旁的甬道里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还有梁文灿的喊声。
梁文轩连忙抬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文灿!”
梁文灿知道二表哥醒了之后就一直着急着,一直到今天才终于有机会来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二表哥虽然醒了,但是脸色比他重伤的时候还要难看。
梁文灿慌忙走到梁文轩的身边,关切地看着他:“二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又从府里带了很多名贵的药来,还带了人参和灵芝,回头我让傅娘子做成药膳给你补补。”
“我没事了,只是皮外伤。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再休养几天就可以下地了。”梁文轩盯着许久不见的表弟,眼神惊异:“文灿,倒是你,你……如今感觉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梁文灿不禁笑了:“二哥可以自己看,我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
梁文轩打量着他,这么冷的天,梁文灿的脸色虽然还是发白,但是已经和以前那种死人一般的青白色完全不同了。
而且他整个人的状态也非常的好,神采飞扬,就好像又回到了八岁之前的日子。
梁文轩不禁叹息:“确实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你就跟个冰块似的,靠近你就一股子寒气。看来秦阳说的不假,那傅娘子,倒真是个有本事的。”
梁文灿惊讶地挑眉:“秦阳跟二哥说了傅娘子?”
“嗯。简单地提了一下。”梁文轩点头,可是眸色深沉,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他在想什么。
梁文灿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二哥,我知道你在怀疑他们。但是傅娘子和傅公子,我已经拿他们当朋友了,这二人的背景我也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不会有问题的,二哥不必担心。”
“文灿……”梁文轩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弟弟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成朋友……
当初在汴梁,多少人想和长公主府的小公子成为朋友,却毫无办法啊。
“二哥,这事说来话长。”梁文灿知道二哥在担心什么,便把他和傅迟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梁文轩听完,还是有几分疑惑:“你是说,他们二人是因为无意间得罪了徐开,所以才会帮你?”
“是。”
“那傅迟瀚,当真有将才?当真……”愿意归顺他们?
这话梁文轩没有说完,但是梁文灿却懂。
他点点头:“他跟我说的很清楚了,唯一的要求是,将来如果遇到危险,让我务必护住他的娘子。”
“这么说,他是为傅娘子,才决定这般的?”梁文轩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梁文灿也露出了一丝迟疑:“这……似乎是这般。”
“似乎?”
“嗯。因为我总感觉,他还有其他的目的。但是二哥你放心,我敢肯定,他不是那边的人,也不会害我们。那边的人只想我死,如果他是那边的人,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来救我。而且,傅公子还知晓顾神医的住处。”梁文灿说道。
这下子,梁文轩也惊了:“他当真知道顾神医的住处?!”
“嗯。他还带我去过,不过顾神医外出采药至今未归,所以傅娘子才想了那些法子,替我吊着命,等着神医回来。”
梁文灿说着吸了一口气:“其实这一次,就是我们得到了神医可能回来的消息,才去了苍木山,不想就刚好遇见了二哥。”
“倘若不是这个巧合,只怕二哥……”梁文灿脸色阴郁,倏地握紧了拳头,不敢往深里想。
梁文轩也知道梁文灿的担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