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春溪开口说道:“您不知道,是商行的人,他们好不要脸,竟然,竟然跟我们要利润!”
春溪说起来气的脸都红了。
这几日商行的人日日来,开始还没说什么,只是大把大把的扔钱。
她以为是那日柳九安一番话,还有近几日的作为,把这些商行的人给镇住了。
这才几日的功夫,那些人竟然上门要钱来了。
还大言不惭的说,千文阁之所以有这么红火的生意,完全是因为他们的人捧场。
来来去去的,把千文阁挣的钱,说成了是他们的功劳,还拿出来了顾家的入行证明,要分他们的利润。
还说了,要是他们敢不给,商行就派人过来,直接跟那些顾客要,要够了才算。
“夫人,他们真是太流氓了!我让侍卫守住了咱们的千文阁,他们竟然跟踪我们的客人,一分钱不多要,就是要他们在这吃饭的银子,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弄得人家都不来了。”春溪恨恨的咬着牙。
柳九安挑了挑眉头,这帮人是挺流氓的。
“这不,今天又来要了,夫人您没来,我和越信就商量着,要不先把钱给了,不能让客人都流失了……”
春溪看着手里的账册,脸上满是无奈。
“好,你算吧。”柳九安说道。
“什么?”春溪和越信都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账本:“夫人,你的意思是?”
“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给完让他留下字据就是,无论是会费也好,什么也罢。只要有个字据,写上他们拿走多少银子就行。”
柳九安笑着说道,反正傅迟瀚可是跟她说了,受了什么委屈,他会给报复回来。
月娘和越信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暗暗想着,夫人是不是疯了?
后面才把钱算出来,前面就吴根生就带着人来了。
一进来就扬声喊道:“行长来了,行长来了!”
柳九安往外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一下:“这架势比今圣上还要大啊。”
春溪恨恨的点了点头,往外瞪了一眼:“可不是嘛,就是皇后娘娘也没这么大的架子,她身边的太监倒是不好说。”
外面掀帘子的手顿了一下,换成了一把扇子挑开了帘子。
吴根生从外面进来,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来的阴郁:“小丫头,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听见了就听见了,听不见就算了,好话说不了第二遍。”春溪哼了一声,扭头‘啪!’的一声,把盒子扣上。
柳九安看着春溪别别扭扭的小模样,不禁笑了笑,她家春溪倒是越来越有脾气了。
“你坐。”柳九安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摆了摆手,让人把银子拿了过来:“商行的行费,是不是当月的十分之一?”
吴根生的眼睛在盘子上瞄了一圈,又落在柳九安脸上,阴深深的看人,让人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傅夫人,你这是想通了?”吴根生说道。
“这倒不是。我就是想,过两日回到汴京,可得把在江南的事,好好的跟皇上说说,说不准皇上也有心思,来江南坐坐生意。”柳九安笑眯眯的说道。
吴根生脸色更加不好,倒是冷笑了一声:“傅夫人,你不用拿今圣上威胁我。我不过是一个买卖人,放到汴京去,那都上不得台面,像我们这样的人,到哪里去都是光棍一条。”
“我呸!谁跟你我们你们的!”春溪瞪了吴根生一眼,两句话就给骂了回去。
吴根生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好。
柳九安的目光,往吴根生身后看了一眼,心内了然。
“今儿这个银子,我看你是不想拿了,不过把这票据签一下,银子转头,我让人给你送到府上,绝不会让你的主子说你。”
柳九安说着,越信把票据放到了吴根生面前。
吴根生拿着票据上上下下看了几遍。
这票据写的漂亮。
明明白白的写着,行费纹银三百两,交付与吴根生。
后面漂亮的话更是写了一堆,上面柳九安三个字已经写好,还空了一个地方,就是给吴根生的。
吴根生拿着旁边的笔,却迟迟不敢动手,他总觉得,吴根生三个字写下去,前面就是一个陷阱。
柳九安慢悠悠的摇着团扇,不紧不慢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
“夫人,这吴公子是不是不会写字啊。”春溪在旁边毫不留情的扎了一刀。
柳九安笑着说道。
“这吴公子是个生意人,不会什么都正常。跟我们官家不同。”
柳九安笑眯眯的说着,吴根生头上的汗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拿起笔狠狠的写下了吴根生三个字,带着人起身就走。
听着外面人离开的声音,春溪乐的差点没蹦起来:“夫人你真厉害了!钱他没敢拿,还给咱们留下了三百两的票据!”
柳九安看了一眼那个票据,吹干了让春溪收好。
“把银子让人送到三才书院去,无论他要不要。”柳九安笑眯眯的说道。
春溪应了一声,不甘的看了那些银子一眼,还是按照柳九安的吩咐去办了。
三才书肆。
吴根生躬这身站在下面,上面坐着的人,依旧在吃这肥肥的羊肉,旁边的一碗韭菜花鲜灵灵的味道让人口水都下来了。
“你就给她签了个字据,灰溜溜的回来了?”上面的人冷笑了一声。
吴根生收在袖子里面的双拳,微微用力,脸上努力挤出来几分笑意。
“主子,她好像是知道您了。”吴根生说道。
坐在上面的人手上一停,摆了摆手让人把挡在前面的帘子撤开。
后面露出来的脸,正是刘三:“你说什么?在说一边!”
吴根生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陪着笑脸低声说道:“她,她应该知道是你了……她说,让我拿回来,给我主子看……”
刘三冷笑了一声,猛的一抬手,一大盆烤羊肉对着吴根生的脸就扣了下来:“没用的东西!”
吴根生死死的握着拳头,一声不吭,目光却时不时的往后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