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您就算是一品夫人,也不能为所欲为,您这么吓唬我们娘娘干什么?”大宫女声音越说越大,好像声音越大就越有理一样。
柳九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明显是被她困在怀里的怡香:“既然吓到娘娘了,那臣妇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不要!”怡香突然上前了两步,一把拉住了柳九安的手:“九安,你陪我一会,我们说说话,在说说话。”
柳九安推了两下却没有推开,只觉得脑袋里面越来越晕,心中暗道不好。
可这屋里面早就充满了香气,就算是她屏住呼吸,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
“娘娘,你如果还记得与臣妇以往的恩情,就恩准臣妇去更衣,臣妇一时回来,陪娘娘好好说话。”柳九安淡淡的说道。
怡香这才缓缓的放开了手。
柳九安临踏出主殿门前,余光看见怡香是不是瞥向旁边插着的香。
是有人让怡香必须留她带到香烧尽?可要是真的带到了香烧尽,那她今天能不能活过去,可就是真的听天由命了。
柳九安跟着引路的宫女往更衣的地方走去,脑中却不停的想着,怎么才能脱身。
“雀儿,你怎么在这?”引路的宫女似乎十分的欣喜。
前面又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今儿是我扫恭房。”
“哈哈,你是又被罚了吧,要我说,你别那么硬,就低下头不就不用这么难受了吗?”引路的宫女笑着说道。
柳九安听着声音熟悉,微微抬起头,看向前面那个手里拿着帕子的宫女,看她眉目之间就觉得更加眼熟了。
“你跟我进来。”柳九安淡淡的说道。
那个宫女应了一声,垂头跟在柳九安身后,不言不语。
引路的宫女切了一声,小声说道:“都不是宫里的贵人,事还真是多。”
柳九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外面候着。”
引路的宫女美滋滋的应了一声,恭房里面她可不愿意进去,在外面等着还能偷会懒。
进了恭房,柳九安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妃子的恭房不说是飘着香味,也不应该跟粪坑一样。
怪不得被分配来洗恭房是个苦差事了。
柳九安转过身,看着那个安安静静站在那的小宫女,低声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那个小宫女依旧低着头:“是,那时我穿的粉色。”
柳九安猛然想了起来,这不是上次她见怡香时,提醒她去贤妃那里的小宫女吗?
柳九安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能不能替我去办一个事?”
小宫女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去把四公主叫来,什么都不用说,就让她快来就是了。”柳九安说道。
话音一落,外面就响起来那个引路宫女催促的声音。
柳九安冷声训斥了两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低着头不说话的宫女,咬了咬牙走了出去。
她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这个宫女一人的了……
回了屋子,怡香拉着她的手又是不停的哭。
柳九安虽然一言不发,可心情却是越来越糟,脑子里面也越发的不清醒,只不过是咬着牙挺着而已。
“九安,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是恨我了?”怡香握着柳九安的手,不停的哭着。
柳九安不回话,口中不断地说什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状态已经有些疯魔了。
柳九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真是不知道,把她治好是对是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柳九安觉得自己的手指尖开始发麻,抬起手腕拿茶杯的动作,对她来说都是个难事了。
突然一声鞭子响,好像是抽在了她的脑中一样,柳九安猛的抬头往外看。
就看见梁茹绣手里面拿着鞭子,把挡在她身边的宫女全部都打开了。
明明天真烂漫,却偏偏做出来一副刁蛮的模样:“本公主上你们这来,是你们主子的荣幸,竟然还敢拦着本公主,是不是脑袋不想要了?”
柳九安心头一松,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个给她传话的小宫女,就缩在人群里,只是淡漠的眸子总是有些与众不同。
“九安,你怎么也在这?”梁茹绣兴奋的跑了进来。
柳九安站不起身,只能微笑着说道:“四公主,臣妇过来看看娘娘。”
怡香站起身还没等说话,梁茹绣就已经跑到了柳九安的面前,噘着嘴说道:“你知道看看娘娘,怎么就不知道看看公主?怡妃娘娘,本公主要罚她!人本公主就带走了。”
说完,梁茹绣也不管那些人的阻拦,架起来柳九安就往外走。
柳九安咬着牙,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腿,一步步的跟着梁茹绣往外走。
那些宫女还没等靠过来,就都被梁茹绣一鞭子抽回去了,就算有那么两个能上来的,碍着梁茹绣的身份也不敢动手,束手束脚的倒是让他们两个跑出来了。
一路出了怡香的宫殿,柳九安才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只是觉得腿依旧不是自己的腿,只能低声对梁茹绣说道:“四公主,劳烦您尽快我把送回将军府,尽快。”
梁茹绣应了一声:“放心。”
这一路柳九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去的,看见将军府的马车,强撑着爬上去,就觉得失去了手脚的控制力。
耳边一声声的响起梁茹绣呼喊的声音,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只能感觉到马车似乎是在将军府门前停下,好像是爷爷他们出来了。
直到听到了春溪的那一声夫人,柳九安实在是坚持不住,一下昏了过去。
在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柳九安转了转眼睛,只觉得嗓子分外的干渴。
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趴在床边的春溪却一下惊醒,看着柳九安睁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春溪往外喊了两声,就去拿了茶来,浸湿了手帕一点一点的沾着柳九安的唇。
好半天柳九安才觉得缓了过来,哑着嗓子问道:“我昏迷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