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瀚闷闷的应了一声,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两人在水里坐了一时,柳九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伸手戳了戳傅迟瀚:“不,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别动吗?”
傅迟瀚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能控制住的地方我都没动。”
柳九安脸嘭的一下红了,果然平时不怎么流氓的人,耍起流氓来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安儿,今天我杀人了。”傅迟瀚把头埋在柳九安的脖子里,嗓子低的都有些嘶哑。
柳九安反手握住傅迟瀚的手,什么都没问。
他从上战场开始,手里的人命就不知凡几,能说出来收人了几个字,证明他杀得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感受着柳九安身上的温度,傅迟瀚才觉得自己好了不少,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真没想到,他会背叛我。”
柳九安只是听着,时不时的应一声。
听了一时才知道,背叛傅迟瀚的,是他刚刚从军入伍的时候,就围在他身边转的人。
柳九安对那个人还有些印象,那人一笑起来,似乎就能让屋子里充满了阳光,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做出来背叛的事情。
浴盆里的水渐渐变冷,傅迟瀚心里的压力似乎才释放完,深深的吐出来了一口气。
“安儿,明儿我把他家的大姑娘接过来,日后就在咱们这住,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也好,自己的妹妹也罢,给她一口饭吃,等到她出嫁,在出一笔嫁妆,也算是我对得起他了。”
傅迟瀚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几分冷硬。
柳九安知道,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也就没在多说,倒是明白了,傅青元为什么说爹要带回来漂亮姐姐了。
“安儿,我决定好跟朝廷上表了。”傅迟瀚压在柳九安的耳边低低的说道。
柳九安被刺激的浑身一抖,只是听着朝廷,上表,几个字,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你确定朝廷能同意吗?”
“能,现在。”傅迟瀚在她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柳九安连耳垂都变成了粉嫩嫩的颜色,浑身上下又事忍不住的一哆嗦。
流氓!
翌日,天明。
柳九安懒懒的起身,看着外面的太阳,却迟迟不想动弹。
红缨在旁边坐着针线活,唇角却微微抿着。
“你想笑就笑吧,别把自己憋坏了。”柳九安恹恹的说道。
到底是在身边跟的时间长了,红缨对她也没什么惧怕的心思,听着他这么一说,顿时猛的笑了出来:“夫人,你,你以后还是锻炼锻炼身体吧,你在这样下去,别说公子了,就是老爷你都应付不了。”
柳九安郁闷的看了红缨一眼,她一直以为她是靠脑力生存的,但是现在突然意识到了体力的重要性。
要不她明天还是恢复做广播体操吧,她实在是不想天天跟大虫子一样在床上躺着……
过了午时,她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丝力气,让红缨伺候着起身,又让人去了姜哲那里一趟。
知道姜哲这会儿正有时间,才往他那边去了。
一进了屋子,就看见姜哲面对着桌子上的小龙虾直皱眉头。
“姜大哥,你怎么了?”柳九安好奇的看了一眼。
“没事。”姜哲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明明是个胖子,家境那么困难的时候,他都没瘦过,可是在江南知府的任上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瘦子了。
每每想到这里,姜哲都忍不住的哀叹,果然过皇上干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啊。
“九安妹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姜哲说着,亲手给柳九安倒了茶。
柳九安端起来喝了一口,才说道:“姜大哥,我们一家住在府衙多有叨扰。”
“怎么突然说这个话了?”姜哲颇为意外的看了柳九安一眼:“以前我去你们家蹭饭的时候,你们也没说过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怎么如今倒是生分了?”
“哦~那这么说,我要是在借一间房的话也没什么了~”柳九安笑眯眯的说道。
姜哲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本来有些郁闷的心里倒是放宽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我说你怎么特意跑到我这里来,还突然这么守礼数,让小厮现在问了一句,感情是有事相求啊。”
柳九安笑着吐了吐舌头:“过几日老家要来一个妹妹,我想把他安排在府衙,她年纪也不算太小,在过几年大抵要嫁人了。”
“这事不用跟我说,后院的事你做主就是了。”姜哲笑着说道:“我娘不愿意离开我哥,我哥守着你给的珍馐小肆怎么都不愿意离开,这家子也就只有我到这边上任了,要不是九安妹子你帮我打理这后院,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呢。”
听着他说话,柳九安倒是想起来傅迟瀚刚到任的时候,那帮商行的人,联手给他送了一屋子的美人。
这事要是放到姜哲身上,非得把他吓的连夜上书请辞不可。
姜哲那边倒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人,拉着柳九安一顿抱怨。
恨不得把他上任以来,那些让人心烦的事情,都跟柳九安说一遍。
他本来就是一个实诚的人,又不怎么会社交,如今已经快要被江南的*给逼疯了,只能时不时的拿出来知府老爷的架势,虽然外面的人说他不近人情,但是他却觉得舒服多了。
柳九安看来,姜大哥这是快要被逼成社恐了啊。
被拉着磨叽了整整一个下午,柳九安从姜哲书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蒙。
看着手里的两只小龙虾,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拿来干什么的。
“夫人,您快别愣着了,表小姐的轿子到了门口了。”红缨从后院跑了出来,拉了柳九安一下。
柳九安这才回过神来,把两只小龙虾交给了红缨,又吩咐她把西厢房的屋子收拾出来,才匆匆的往外去。
一路到了外面,正巧轿子停了下来。
旁边的婆子探出手,在轿子里面才伸出来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指若柔夷说的大概就是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