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一阵迷糊,手上又用了点力气,她,她不是做梦?
“傅迟瀚你这个王八蛋!”柳九安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往自己手里看了一眼,看着满手的猩红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一定不会出事,我……”
说着说着,柳九安只剩下哽咽的声音。
“傻丫头。”傅迟瀚伸手在柳九安头上弹了一下:“你看看自己抓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你……”柳九安往手上一看,剩下的话顿时说不下去了。
“你以前不是说过,想要吃糖葫芦,还想吃下雪天的糖葫芦吗?我给你带来了,只是……”傅迟瀚把手里的糖葫芦举起来,本来好好的一串,已经被柳九安给捏碎了。
柳九安咳嗽了两声,她刚刚不是太激动了吗……
“他们说你出事了……”柳九安小声说道。
“是出事了。”傅迟瀚找了个茶碗,把糖葫芦放下,又拿着帕子仔细的给柳九安擦着手。
“你不问问我是出什么事了吗?”傅迟瀚微微抬头笑着问道。
柳九安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你能回来就证明没事了,如果想说的话你就说,如果不想说的话,我就算是强迫你也没有用。而且比起说那些,我更想你能休息一会。”
“但是我想跟你说。”傅迟瀚摸了摸柳九安的头,除了铠甲,把柳九安抱在怀里。
他的安儿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若是别人的女人,只怕这会儿又哭又笑的,已经跳的全院子都知道了。
柳九安应了一声,两人好好的躺在床上,傅迟瀚却一路的事情都跟柳九安说了一遍。
这一路他们过来还挺顺利的,直到傅迟瀚把请功的奏折上交给了朝廷。
各地的官员对他们突然就万分的客气。
那是傅迟瀚就已经开始防范了。
只可惜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他们在官驿住下,当天晚上就有人放火偷袭。
那一战损失的弟兄,竟然比打仗的更多。
傅迟瀚说道这里是,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冰冷。
那些弟兄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少回的。
如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还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傅迟瀚知道,那些人的目标不是这帮无辜的小兵,而是他,所以他果断的跟队伍里的人分开,让他们正常往汴京走,而他被那帮人追着不断的逃亡。
自从把他生死不知的信报上去,这一路军队都十分平静,向来再过几天,就应该到底汴京了。
“那你呢?”柳九安紧张的攥着傅迟瀚的衣服。
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听着傅迟瀚说,他一个人被那么多人追杀,又自己不停的逃跑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危险。
“我有夫人。”傅迟瀚笑着亲了柳九安一下。
“别闹。”柳九安一把把傅迟瀚推开:“说正事呢,你非要急死我是不是?”
“我说的就是正是。”傅迟瀚笑着继续往下说道。
自从他跟军队分开之后,确实也有好几次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不过郝飞飞一直跟他在一起,开始他们是用郝飞飞改造的那辆车好。
可那车就算是再好,到底也受限制,更跑不过别人的千里驹。
危难的时候,傅迟瀚突然想起来,他随身带着柳九安还在汴京的时候,塞给他的一堆铁片子。
没想到这堆铁片子竟然救了他的命。
郝飞飞飞速把那些铁片子组装起来,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不过几天的功夫,他们竟然把追杀的人全部都杀死了,而且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江南。
“这么说,飞飞也回来了?”柳九安眼神一亮。
傅迟瀚点了点头:“只可惜这冰糖葫芦你是吃不成了,等以后我带你去边城,在做给你吃。”
“诶,你不说我都忘问了,你说这是从边城带回来的,你是怎么带的?”柳九安好奇的歪了歪头。
从边城到江南,就算是骑快马,也要五六日。
这军队推进时间更要漫长,按说一个冰糖葫芦,从那边回来都得长毛了,可这个糖葫芦除了被傅迟瀚的体温弄的有点热,还有点融化的迹象,好像也没有别的事。
“郝飞飞做的。”傅迟瀚说着,又亲了柳九安一下:“这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把那个羊肉丸子的办法,让秦阳送到了边城,郝飞飞和赵琛还想不出来这么个方式。”
自从有了羊肉丸子之后,前线只需要烧一锅热水,给每个士兵冲一下就行,吃到第一口的时候,那些士兵都快要哭了,打了这么多年仗,都没在前线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柳九安脸色默默的一变,目光移向了桌子上,那串残破的冰糖葫芦身上。
“那,它现在还能吃了吗?”柳九安小声问道。
傅迟瀚一脸镇定的点了点头:“郝飞飞说还能。”
柳九安趴下去咬了一口,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理论上说确实是还能吃,但是实际上并不能啊!
两人躺了一个晚上,天色刚亮,柳九安就让人去打水,撵着傅迟瀚去洗澡。
傅迟瀚大抵是太累了,站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吓的柳九安急忙伸手去扶。
倒是把红缨等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而且还把屋内的下人都带了出去。
柳九安被傅迟瀚压的说不出话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去,自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的夫君自己来吧,谁让是她自己选的呢……
给傅迟瀚洗漱完,柳九安感觉自己累的一个手指都不想动,只能让红缨等人进来收拾了。
以至于之后的几日,红缨等人每每看到柳九安,眼神里都是揶揄。
时至午时。
“夫人。”红缨从外面跑了进来,在屏风后面站住:“是汴京来的信,我给您放这了,另外石山大哥问,咱们还用不用找将军了?”
柳九安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睡的香甜的傅迟瀚:“找,继续找,而且还要大力的找。”
只有他们府里慌乱,远在汴京的梁文景才会以为,他的人依旧在追杀傅迟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