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轩和梁文灿关系好,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皇上却是知道的。
从梁文灿离开汴京,梁文轩出手就是派出两个自小培养的暗卫开始,他们的关系便被皇帝看在了眼里。
百姓的这些话,倒不是说传出来就立刻会对梁文轩和傅迟瀚带来影响,但种子已经埋下了,不出事也就罢了,一旦出事,就是死招。
柳九安回过神来,也是一身的冷汗:“是梁文景?”
“暂时无法确定,不过是他的可能性很大。”傅迟瀚的眸底泛起一抹冷意:“他素来喜欢这样的手段。”
当初,不也是因为他布下的“功高盖主”和“通敌叛国”害死了他吗?
这一次,梁文景还是一样的手段,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傅迟瀚了。
“安儿,明日,咱们备点东西,去徐开府上拜会一番。”傅迟瀚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柳九安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梁文景不是想让人觉得,傅迟瀚和梁文轩关系好吗?可他偏要树立一个亲三皇子的形象。
徐开是三皇子党,在朝堂上多次为梁文景说话,这点皇帝可是看在眼中的。
“好。如今琳琅阁歇业了,京城的贵女们想买都买不到,徐大人家里必然有女眷,回头我让月娘准备点琳琅阁的特色好货,咱们专门给徐大人送去。”柳九安笑道。
女子素来喜欢说闲话,这么一做,京城的贵女圈子怕是要传遍了。
到时候整个汴京都会知道,傅将军和徐大人是老乡,并且关系匪浅。
正在赶车的秦阳听到车内的对话又是一阵叹息,二殿下和小公子也是捡到宝了,这傅将军不但有勇,还有谋,心思细腻,城府颇深。
在汴京,和傅将军同样年纪的公子哥儿,还只会吃喝玩乐呢。
马车到了状元街上。
不复刚才的热闹繁华,状元街十分的安静,大街上没什么人,却不显空旷,别有一番庄严的感觉。
“这就是状元街啊。”柳九安从马车里伸出头去,好奇地四处打量。
“小心些,别掉下去了。”傅迟瀚用手托着她的腰,一边道:“这状元街,胜在名气,要论景观,却不如东大街繁华,也不如榆林巷静谧。”
傅言舒眨了眨眼睛:“哥哥以前来过?”
傅迟瀚一怔,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柳九安好心解围:“你哥昨天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路过的吧?他和我们一样,以前怎么可能来过状元街?”
秦阳听的十分迷糊,昨天是他接的傅迟瀚回去的,根本没路过状元街啊。
傅迟瀚:“只是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听人说的,当时有几个将士来过汴京。”
傅言舒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马车外的秦阳:原来是这样啊。
很快,便到了皇上御赐的宅子外。
宅子很大,朱红色的大门,巍峨的院墙,简直就像是一处小小的行宫。
柳九安原本住了一段时间长公主的私宅,觉得已经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会看到这宅子,还是傻眼了。
“天呐,这是……给我们住的吗?”柳九安惊讶道。
傅言舒也惊讶道:“好大好大,比傅家村还要大!”
齐远道和陆竹也同样惊讶。
不过齐远道还是更细心一些,看到宅邸大门上挂的匾额,不由地皱起了眉:“护国公府?迟瀚,这是何意?”
傅迟瀚:“就是大家看到的这样,这里以前是护国公府。”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就算以前是护国公府,那皇上将宅子赐给了傅迟瀚,也该将这匾额取下来,否则这不是让人白白诟病吗?
秦阳眼看气氛不对,说道:“这是先帝在时设立的护国公,陛下应该是念及先帝,所以才一直保留着。总之如今这宅子已经御赐给了傅将军,这匾额,回头让人换了就是。”
先帝封的护国公?
这么一解释,众人倒是能够理解了。
当年的护国公案十分隐秘,朝中大臣很多都不清楚,更别提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秦阳这么说,自然也没有人怀疑。
“原来是这样啊。”柳九安点点头,自动忽略掉了这个小插曲,笑道:“行了,不管这些了,咱们先进去看看我们的新宅子吧。言舒,一会挑一个你喜欢的院子住。”
“好!”傅言舒握了握小手,脸蛋都高兴地红了起来。
傅迟瀚和秦阳对视了一眼,很多话不需多说,都在眼神中。
毕竟是曾经护国公的府邸,华丽的不像样子,唯一让柳九安有些不满的就是,植被太少了。
“这花园里都没有花就算了,怎么连树都没有?到处都是假山,护国公是喜欢捉迷藏吗?”柳九安暗自吐槽:“还有这池塘,水都干了,鱼都成化石了。”
傅迟瀚虽然不知道化石是个什么东西,也知道柳九安是对宅子里面的景观不满,笑道:“这里空置了很多年,池塘肯定干了。上一任护国公是武将世家,不喜欢花花草草,故而府里的景色比较冷硬了。日后我们搬进来,一切都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
“这里很久没人住吗?该不会从先帝在时,到现在都没有人住过吧?”柳九安惊讶道。
想到大门上挂着的护国公府的牌子,这么一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好的宅子,这么好的地段,就硬生生地空置了这么长时间?没理由啊。
到了这会,柳九安也意识到了不对。
先前梁文灿就同她说过,状元街上的宅子都是天价,不但贵,还有价无市。
傅迟瀚虽然这次战功显赫,但不管怎么说,也只是刚刚有些成就的毛头小子,从三品的武官,直接就赐了状元街上的宅子,这赏赐也太过丰厚了。
“迟瀚,你知道……这护国公后来怎么样了吗?”柳九安扯了扯傅迟瀚的衣袖,小声问道。
傅迟瀚没想到柳九安这么敏感,本还想瞒着她,但看她这样,越是隐瞒,只怕她想的越多,便道:“通敌叛国,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