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佣人，隔着门里的小缝往外看了一眼，转身就往里面跑。
王言官眉头微皱：“闵姑娘，如此叫门，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柳九安抿唇一笑：“公子，您看着我做什么事，算是妥当的？又有那个事，妥当的能做好？”
王言官微微垂下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虽然没看见他的眼睛，柳九安却知道，他定然是不服气的。
不过一时，随着门吱呀呀的打开。里面的就匆匆出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夫人模样的人，看起来颇为端庄。
“几位是来做什么的？”那夫人冷着脸，看着柳九安等人。
柳九安目光的往哪个夫人身后扫了一眼。
笑眯眯的问道：“你家老爷不出来，就让你一个女流之辈出来应付事情？”
“你不也是一个女流之辈吗？还要我们老爷出来跟你说什么？”她说的倒是端庄极了，只是微微下垂的眸子，显示出了她心中的不甘。
“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夫人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自小就跟着我们老爷经商，比个男人也不差什么，你呢？你一直都在闺阁之中，只怕受的教育，就是不见外人吧？”
“我们夫人可是自己愿意的，跟你这种被人逼着的，哪里能一样？”
春风说着，还得意地扬起了头。
那个夫人默默的咽了一口气，面上依旧是极尽了端庄。
“自甘堕落，确实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既然是以男人的身份，还是将军身边的人，那不如就把事情说说吧。我这个女流之辈若是应付不了，自然会去请我家老爷出来。”
“是吗？那你快去请吧。你这样娇娇弱弱的妇人，确实是什么都做不成。”春风说着，嗤笑了一声。
柳九安倒是服了春风这一点的，甭管对面是谁，只要碰上她，那必然是要生一肚子气才算是罢休。
前面春风跟那个夫人吵着。
“闵姑娘，让一个下人，这么羞辱一个夫人只怕是不好吧。”王言官压低了声音说道。
柳九安诧异的看了王言官一眼。
“怎么？公子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在你的眼里，这丫鬟下人的，跟那个夫人还有什么区别？”
王言官被噎了一下。
柳九安苦笑了一下：“别听着夫人这两个字好听，有些时候，只怕是还没有丫鬟体面呢。”
“你还是把你的同情心收起来，仔仔细细的看吧。”
“你看这个夫人，已经被春风难为成这个模样了，她身后的丫鬟可有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的？”
“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不知道站出来替主子挡了，可想而知，她在这个家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还有，说了这么长时间，只怕里面早就知道是什么样了。那里面的老爷可成出来过？”
“这个老爷，只怕对这个夫人，也只是尔尔罢了。”
柳九安细细的说了一遍而后叹了一口气，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王言官看着柳九安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同情。眉头也微微勾了起来，似乎想着什么想不明白的事一样。
“这些呢，只是用来看看这个夫人的地位，再有就是这家的结构。若是我想要让这个老爷的生意，身败名裂，那如今我就有两条路。一个是派人去勾引这个老爷，另外一个，就是从这个夫人这里下手。”
“不要小看后院的女人，后院起火，就是一个男人最痛苦的事。”
柳九安笑眯眯的说道。
看着她脸上神色的转换，王言官脑中跟着乱成了一团。
“闵姑娘，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清，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王言官痴痴的看着柳九安。
柳九安歪头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坏人而已，这个江浙城都这么想我的，好了，时候差不多了。要是让这个夫人哭出来，那说不准今儿进门就不那么容易了。”
“春风！”柳九安叫了一声。
春风停下了跟那个夫人对骂，转头对着柳九安微微一礼：“夫人，怎么了？”
“我不是让你好好说嘛？你怎么跟人家吵上了？”柳九安嗔怪的说了一声，从轿子上一步步走了下来，笑着对这个那个夫人行了一礼。
“家里下人不懂事，夫人勿怪。”
“无碍。”那个夫人脸色明显好转了不少，只是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清高的模样。
“这位管家娘子，我们要见你们杨老爷，为何把我们拦在这里，不让入内？”柳九安笑着说道。
管家娘子四个字一落，那个夫人脸上的神色瞬间难看的要命。
“你说什么呢，这可是我家夫人。”旁边小丫鬟娇嗔的说了一句，只是嘲讽的味道，倒是比护着的感觉多多了。
杨夫人方才还挺的笔直的腰身，不由得微微一弯。
好似这个正房夫人的位置，让她多么难看一样。
“哦，哦，是我失礼了。”柳九安轻轻叫了一声，冲着杨夫人微微一礼。
“我还以为，在门口迎客的都是管家娘子呢。既然是杨夫人，那我就不用在经过杨老爷了。不知道哪里方便说话，我想跟杨夫人说几句体己的话。”
柳九安笑眯眯的说道。
那一句管家娘子，说的杨夫人脸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可后面说，不用见杨老爷，直接跟她说，倒是把她的脸色又给勾了回来。
这在做生意上，也是话术的一种。
先用所有人都知道，无可避免的事实，轻描淡写的压对方一头，而后在用虚无缥缈，但是那人却万分在意的事，把她抬的高高的。
如此一来，就算是这单生意未必能成，她也愿意跟你多说两句话。
杨夫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往里走的时候，杨夫人身后的一个丫鬟，就悄悄的往别处去了，估计是找人通风报信去了。
看来这杨夫人，在府中的地位，着实不怎么样。
穿过了一个小花园，又走了一个小径，最后过了一个小巷子，又过了一个铁门。
在进了一个垂花门，才到杨夫人的地方。
若是单看起来，杨夫人好像是不住在杨府里一样，只要两边的铁门一封，那就是两户人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