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冬一听这话,面露惊讶:“堂姐都嫁人了?爹,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柳九安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冷声问道:“大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成礼也没有料到儿子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他从来没有想过儿子看上柳九安啊。
当下,也乱了心神,连忙道:“九安啊,你别误会。你弟弟就是之前没见过你,他一直在祠堂,乍然听到你嫁人的消息肯定是十分意外。”
意外?
柳九安冷冷地瞥了柳长冬一眼,她看着可不像是意外啊。
柳长冬也丝毫不给亲爹面子,当下就来了脾气:“爹,堂姐都嫁人了,你还让我来干什么?我不要在酒楼工作了,我要回家!家里有美人!”
柳成礼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柳九安本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他这样说,不是给了柳九安借口,让她赶自己走吗?
果然,柳九安开口道:“还以为大伯真的是来道贺的,看来是另有图谋啊。大伯还是走吧,免得一会我让伙计把你赶出去,闹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这听这话,柳成礼脸上也挂不住了。
儿子的话是有问题,但是自己好歹是长辈。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她就这样当着外面乌泱泱的客人的面把自己赶出去,他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九安,你……”
柳成礼是急了,往前走了一步,本想和柳九安理论清楚,却被傅迟瀚挡住了。
“柳老爷还是回去吧,安儿并不欢迎你。”傅迟瀚面无表情地道。
柳成礼气的直抽,柳九安说他就算了,眼前这男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入赘进柳家的废物,也敢挡他的路。
愤怒让柳成礼甚至忘了傅迟瀚的战斗力,伸手就去推他。
傅迟瀚岿然不动,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好似冷箭钉在他的身上:“柳老爷,若是再不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冰冷的声音让柳成礼身子一颤。
他是真的弄不明白,傅迟瀚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势。
他心里不甘,却又不敢真的和傅迟瀚较劲。
柳成礼清楚,眼前这一男一女都不是善茬儿,也绝对没有将他当成长辈。
他要是做的过分了,傅迟瀚绝对会把他拎着丢出去。
想想自己来时的目的,再看看不争气的儿子,柳成礼把所有的怒气都洒在了傻儿子的身上。
“还看!还不给我滚回家!”柳成礼蒲扇一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扇在儿子的脑门上,柳长冬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柳九安懒得管,冲着徐明几人招招手。
徐明十分机灵地上前,将两人都请了出去。
“柳成礼这一趟简直是来添堵的,我是不是之前太高看他了?这都叫什么事?”柳九安哭笑不得地说道。
不管柳成礼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都被他那个蠢儿子给搅和了。
不过,刚才柳长冬发火的时候好像说了什么,要让他来酒楼工作?如果料想的没错,他们打的应该是和齐大年一样的主意。
柳九安说完,本以为傅迟瀚会附和两声,可久久不见他开口,便疑惑地抬头看去。
偏巧,就望进了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
“你怎么啦?因为柳长冬的浑话生气了?”柳九安不用多想,便猜到了他为何不悦。
傅迟瀚垂下眼睑,道:“他敢觊觎你,我刚才应该狠狠地揍他一顿的。”
柳九安失笑:“没必要,还脏了你的手呢。柳长冬就那样,脑子不太行。否则他身为大伯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一直待在祠堂里?别和傻子论长短。”
她的话,让傅迟瀚的怒气稍稍消散了一些:“这次算他走运,若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他揍成猪头!”
柳九安直接笑出了声。
从她认识傅迟瀚开始,这个男人就表现出了超出年龄的沉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
“恩恩,到时候我一定偷偷添上两脚。”柳九安背着手,抬头望着他浅笑道。
她的眼睛澄澈干净,眸底好似藏着星光,让傅迟瀚一下子看呆了。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齐远道站在楼梯上,唇角含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表妹和妹夫在说事呢?”
这是齐远道第一次叫傅迟瀚妹夫,而且那股子揶揄,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柳九安回过神来,如玉琢般的脸颊飞起两抹粉霞,道:“正在和迟瀚说一会开业的事情呢,表哥和诸位,都看完了?”
还不等齐远道回答,秦院长就激动地说道:“这家酒楼的布置摆设,可都是柳小姐想出来的?”
柳九安并不打算在这几个人面前藏拙,笑了一下道:“不错,是我想出来的。”
“妙,实在是妙!我从未想过,一家酒楼还能布置的如此雅致,比一些风雅的茶楼还要典雅!”
秦院长激动地捋了捋白胡子,道:“日后,我和学生们谈学论道,看来是有处可去了。”
柳九安闻言眸间一亮:“秦院长的意思,是要来我这酒楼了?”
“不错。我们谈学,往往一谈就是一整天,在茶楼书院又不管吃,只能饿着肚子。这饿着肚子啊,脑子就不灵光。可一般的酒楼太过粗俗,油烟味太重,雅间又过于简陋,实在是不符合我的标准,倒是柳小姐这酒楼,我看行。”秦院长连连称道。
“若是如此,我可为青山书院专门留一件雅间。君子多有傲骨,就留那间竹之韵吧。”柳九安笑眯眯地说道。
她看出来了,青山书院这位院长随时书香门第,却并不拘泥,反而不拘小节,还很爱吃。
想来这点小特权,他应该也是喜欢的。
果然,老头子高兴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小老儿我就不客气了。”
“表哥在贵院读书,那便是一家人。一家人,自是不用客气。”
“好!好!都是一家人!”秦院长可真是一点都不见外,这样的反应,不仅让陆竹惊呆了,也让韩越和姜哲愣住了。
这真是他们那个淡泊名利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