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考虑了一下眼下情况,傅迟瀚这边不缺人,把他调回来也没什么,便同意了。
万万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刘洋眼睛一亮,万分感激道:“多谢夫人体谅。”
*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主子,刘洋心里十分动容,对比以前动不动要受罚认错,现在才算得上是天堂了。
他更加坚定了要保护柳九安的心。
这是保护柳九安,同时也是保护他未来的安定生活。
在这沉闷的气氛中,柳九安带着刘洋回了自己*。
*外,白歆儿和梁文景两人有说有笑的朝柳九安迎面走来,这距离,躲都不能躲了。
“可算是等到傅夫人了。”
白歆儿双手捧着一盅虫草鸡汤过来,把盅递到柳九安面前:“刚才是我不懂规矩,冒犯了夫人,所以特来请罪。”
梁文景帮腔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傅夫人不要跟歆儿计较,她还是个年轻姑娘,难免会不够稳重。”
两人一唱一和,反倒让柳九安一头雾水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迟疑着接下了那一盅虫草鸡汤,柳九安客气道:“不过是几句口舌之争,我也没放在心上。”
白歆儿捏着手帕,捂嘴笑,那笑容是真的温柔甜美:“如此最好了!”
她不由分说走上前去挽住柳九安手臂,姿态亲密:“我一直想知道夫人做生意的故事,我们既然重归于好,不如我今晚就和夫人同榻入眠,顺道夫人给我讲讲你做生意的故事好吗?”
这打蛇上棍的本事简直让人招架不住,柳九安只觉得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难受得要命。
不动声色推开白歆儿的手,柳九安一脸歉意的道:“实在抱歉了呢,我晚上要和我夫君一同睡。”
这拒绝的借口叫人无法反驳,白歆儿眉眼掠过一抹不痛快,在众人发现之前,很快消失无踪。
“如此,那明日我便和夫人乘同一辆马车,到时我们慢慢聊。”
这就不好再拒绝了,看在一旁梁文景面子上,柳九安只能默认。
夜晚,柳九安和傅迟瀚同榻而眠,看他依旧是冷着脸不愿意说话的样子,柳九安也有些来气了。
“怎么?你是打算冷战到底吗?”
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这样乱吃飞醋,错的是她吗?她又做错了什么?
柳九安心里很不痛快,这操蛋的封建礼教时代,就是这点不好,一点正常交际都能够叫人想歪。
“我没有。”
傅迟瀚闷闷反驳道,他躺下的姿势是背对着柳九安,这会儿说话,索性翻了身过来:“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二皇子对你有非分之想是真的,你虽然没那个心,但也要避嫌才是。”
他一字一句说的非常认真,可以听得出来,这些话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
柳九安沉默不语,借着帘子透进来的月光,两人彼此近距离的,默默看着彼此。
谁都不说,仿佛在较劲一样,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半晌过去,最终还是傅迟瀚先开口了:“我并非只是吃飞醋,你要知道我们如今基本上已经和二皇子绑在了一条船上,二皇子跟我们的关系,绝不能出任何问题。”
柳九安默默抓紧了被子。
“再加上还有个重生的白家*虎视眈眈,有点差错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了以后的长远,我们只能是二皇子的臣子,有点私交是好的,但是绝不能越界,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日后二皇子成功登上皇位,皇帝坐拥天下,享无边权力,要什么有什么,在膨胀的权力下,你觉得二皇子还能谨守臣子人伦之礼吗?”
傅迟瀚并非只是杞人忧天,而是这样的情况确实发生过。
当今皇上承安帝,以前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和某个民间的姑娘两情相悦,但最后碍于身份门第,两人最终各自婚嫁。
原本这也就算了,但是承安帝登上皇位后,便使了些手段强取豪夺的,弄了那位姑娘入宫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皇室中人的节操,傅迟瀚实在是信不过。
柳九安皱了眉头,下意识的就想说梁文轩不会做出那种事,但出于理智考虑,掺杂了可以为所欲为的权力,谁还能够保持人格底线和理智?
人性的恶,无法估量。
柳九安最后只能默然以对。
傅迟瀚双手环上她的腰,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哑声道:“我知道你其实是把梁文轩当作朋友,但是,他的身份已经注定不可能跟你当个朋友,听我的,以后不能给梁文轩任何暗示和错觉,好吗?”
柳九安叹了口气,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好。”
第二日清晨起来,收拾营帐,准备赶路,柳九安刚上了马车,梁文轩身边的护卫便带了点东西过来。
“傅夫人,这是殿下让我送过来的时新瓜果,请收下。”
柳九安联想到昨晚的谈话内容,看着这一筐时蔬瓜果,心情复杂。
最后,她只能干笑着接了过来:“替我谢过殿下。”
白歆儿走过来就正好看到这一幕,目光落在柳九安手中拎着的果篮上。
她刚从梁文景那边过来,这热炎热天气,而且还是在赶路中,新鲜的时蔬瓜果十分难得,这一行人中,也就只有两位皇子分到一份,就连傅迟瀚这位大将军都没能分到。
梁文轩竟然把他独有的一份送给了柳九安,这一举动可真是耐人寻味啊。
白歆儿眉眼带笑软声道:“这瓜果看着可真新鲜,谁送的呀?”
边说着边上了马车,她伸手拿了个新鲜的梅子往嘴里送,酸酸甜甜的滋味,当真好极了。
柳九安扯了扯嘴角:“二皇子送的。”
本以为昨天的话不过是客气而已,没想到白歆儿还真的就过来跟她挤同一辆马车了,柳九安又不能把人赶下去,只能尽量冷淡处理。
“看来二殿下对夫人还真是格外照顾呢。”
柳九安听着这玩笑一般的话,觉得非常刺心,冷淡道:“殿下只是客气而已,白姑娘来和我挤同一辆马车,未免太委屈了吧,难道你不需要陪着你的三殿下吗?”
“殿下自有公务要忙,更何况我仰慕夫人已久,能和夫人说会话,聊会天,我求之不得。”
仿佛忘了昨天的针锋相对,白歆儿微笑着,看起来和善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