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九安又想了个法子，在布袋子里划分了几个小空间，在放笔和砚台的袋子里缝上一层硝制好的动物皮。
这样一来，既隔绝了墨汁洇出来，要是真弄脏了，也好打理。
只是这样一来，成本就提高了。所以柳九安也只做出来几个，先卖卖试试。
很快，青山书院下学的钟声就响了起来，在这苍茫的苍木山间回荡，别有一番韵味。
学生们成群结队的往珍馐小肆走来。
“一份骨头汤，再加一份盐酥鸡。”
“一份盐酥鸡，一份盐酥藕片，一壶奶茶。”
“伙计，结账，今天我吃素汤的。”
柳九安看这些人熟练的点单，看起来也不是*来了。
那两个伙计也有条不紊的，招呼着学子们排队，人虽然多，但秩序也没有乱。
门口贴的题目又换成了新的，有的学子就站在门外冥思苦想，有的学子则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这吃饭学习都不耽误了。
柳九安大致看了一下，虽然人没有第一天开业那么多，但生意依旧红火。
就这么会功夫，柜子上摆的食材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陆竹又招呼着伙计添加新的食材。
“表妹，你今天怎么来了？”齐远道手中拿着几本书，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是如同左右护法一般，跟着韩越和姜哲。
“来看看生意怎么样。”柳九安笑笑说道。
姜哲是个热乎的性子，闻言哈哈一笑：“生意好着呢。我每天晚间都要来吃一顿。不过囊中羞涩，就只能吃点面条，加一把青菜，嘿嘿。”
“姜大哥是自己人，下次我跟伙计打个招呼，只要是姜大哥来，就加个鸡蛋。免费送，不要钱。”柳九安道。
哪知姜哲却一摆手：“那不成。那我不成了白吃白喝的人了吗？姜大哥知道九安妹妹心善，但这个真不行。要不，九安妹妹给点别的福利？”
柳九安一挑眉：“姜大哥想要什么？”
“咳，那个……我回去想了一下，到时候店里招勤工俭学的人，我觉得我也行。”姜哲搓了搓手，脸颊有点红。
到这个时候，柳九安才注意到，姜哲的模样似乎有点憔悴。
“姜大哥……怎么突然想要勤工俭学了？”柳九安问这话，眼睛却是看着齐远道和韩越的。
她记得姜哲家里虽然条件不算顶好的，但也不至于要靠他来赚钱养家的地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齐远道叹了一口气：“姜兄的大哥，前段时间去山里打猎遇到了熊瞎子……”
“什么？！”柳九安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按说熊都冬眠了，出来的要么是被惊扰了，要么就是饿极了，不管哪一种都十分的凶险。
“不过姜兄大哥运气还算好，命是保住了，只是……跌断了一条腿。”齐远道说道。
柳九安看向姜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姜哲：“我家里大部分的经济来源，靠的都是我大哥。现在我大哥出了事，家里就剩下我爹一个人种田。我娘身子一贯不好，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我……”
姜哲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他死死地攥着拳头，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柳九安自打认识姜哲开始，就总是见这大男孩没心没肺的笑，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不由得也有些揪心。
韩越又道：“姜哲知道这个事情，本来直接打算退学的，是我和远道还有秦院长劝了许久，才留了下来。”
一听姜哲有退学的打算，柳九安连忙道：“姜大哥，这学可不能退。你都读了这久的书了，明年秋闱就可以下场考了，这个时候放弃就太可惜了。”
“我知道，可是我家里的情况……”姜哲抿了抿唇。
柳九安摇头：“姜大哥，你不能这么想。你如果现在退学，回去帮忙，也只能解一时之渴。姜家大哥的腿，想来少不得要吃药治疗，这钱，可就跟流水一样大把大把地往外花。光靠种地如何能撑得起？”
“可……那怎么办？”姜哲也觉得有道理。
“自然是要继续念下去。等明年秋闱之后，你考中了秀才，找个私塾一边教书一边备考下一次的春闱，也不耽误。姜大哥，你只有出人头地，才算是真正帮了你家里。”柳九安说道。
她的话，让姜哲幡然醒悟。
“九安妹妹，你说得对，我差点就做了糊涂事。”姜哲懊恼地说道：“其实事情发生之后，我爹娘都劝我安心念书，别操心家里的事情，可我总是忍不住多想。今天要不是你劝我，只怕我就要做下蠢事了。”
柳九安笑；“这不是还没做吗？还来得及呢。”
姜哲连连点头。
韩越和齐远道对视了一眼，都颇为无奈。
“我和远道劝了许久，结果还不抵九安妹子的三两句话。姜老二，你厚此薄彼啊。”韩越笑着说道。
姜哲瞪了他一眼：“那还不是因为你没说到点子上。”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对。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我都快要饿死了。”韩越无奈道。
“吃呗，我又没拦着你。”姜哲转头又看向柳九安，笑呵呵地说道：“那九安妹妹，我刚才说的事情……”
柳九安笑：“姜大哥既然开口了，这事当然没问题。我回头就跟小姨说，让她把姜大哥算进去。”
“好嘞！那就多谢九安妹妹了。”
解决了心事，姜哲胃口大开，直接要了一份骨头汤。
不过作为主人，柳九安又给他们一人送一份盐酥鸡。
学子们在屋里吃着，柳九安招呼伙计搬了张桌子，就放在珍馐小肆的门外，然后把从家里带来的手套之类的小玩意一一摆上。
这摆的，也是有讲究的。
一半是专门供学子们用的实用型小玩意，另一半，则是好看为主，目标客户是这些有钱子弟家的女眷。
有吃过饭的学子出来，看到这一桌子的东西，不由得眼睛一亮：“呀，这不是齐远道他们戴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柳九安看他指着手套，便笑眯眯地说道：“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