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成手底下的人,司马源早就不耐烦,一巴掌呼上去了。
“就像现在这样,你喜欢梁文灿,可是他却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司马源殷红的薄唇微动,那好看的唇却在说着令人心中发寒的话。
“因为你是北辰的公主,他是汴梁王子,堂堂皇室血脉的他,就算表面接受了和你的联姻,可是心底也绝不会喜欢上你,有时候感情,面对这些国仇家恨,是真的很无力。”
司马源看着自己的妹妹渐渐红了眼,心中也有些不舍。
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不要再那么幼稚了,国仇家恨面前,儿女情仇根本不值一提,你如若能够为北辰做些事情,你的功劳,我们都会牢牢记住,到时候也绝不会亏待你。
你想想,你是喜欢在这留一段时间再回到北辰,还是一辈子在这地方孤独终老?”
司马源嘴里不停说出的话,就像魔鬼在引诱着她心中摇摇欲坠的贪婪。
“你要是愿意跟我们回去,你还是尊贵的公主,你想养多少门客面首都可以,普天之下俊美的男人,你想搜罗多少都可以,想想看,你喜欢抱着一堆男人寻欢作乐,还是只要一个梁文灿?”
“可是我……我很喜欢他,我是真的喜欢他!”
娇月垂着眸子,豆大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
为什么这些人眼里嘴里,就不相信她是真的喜欢梁文灿呢?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这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国仇与家恨,却是一辈子都不会消融的。”
司马源掏出手帕,耐心的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妹妹,我在汴京也安排了眼线,你要是有什么消息要传回去,就可以去……”
司马源靠近她耳边,将汴京中的间谍据点,小声地告诉她。
“到时候你真要求助的话,可以到这地方去求助,他们是我的人,会帮你的。”
司马源摆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实际上,他是基本已经料到了这事的后续发展,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摆出这副好人的样子来。
“梁文灿不是你的良配,即使你强行要求你们在一起,到最后肯定也会分开,你这不碰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我也不好再劝了,等你吃了苦头,自然知道哥哥我的话都是对的。”
娇月眼圈不禁红了,咬着唇抬头怯怯的看向他:“多谢大哥体谅,日后若真的证明是我错了,我会听大哥的。”
司马源露出满意的笑,拍拍她的手,转头走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这儿留了这么久,对于汴京中各种情况,司马源了解的也不少,经过日常的点滴相处,对于梁文灿,他可以肯定这人绝不可能爱上娇月,因为人家喜欢的类型,根本不是娇月这种刁蛮公主。
像柳九安那种磊落大方的人还差不多。
柳九安本身的性子也确实磊落大方,看到梁文灿喝得烂醉如泥,实在没法撇下他不管,只能叫人收拾这一路护送回公主府里。
春溪拿着湿帕子给梁文灿擦去唇角的酒渍,忍不住笑了出声:“小侯爷还说自己海量,结果这酒量连夫人都比不过。”
柳九安忍不住笑了。
“人家自己想一醉解千愁,不是酒量的问题,还有,我看着喝的多,实际上也不过碰碰酒杯做个样子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九安看着横在马车卧榻上的梁文灿,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此刻人事不醒的醉着。
这睡美人的模样要是袒露在娇月公主面前,只怕早要被吃干抹净了。
“夫人,前面快到公主府了,咱们要进去吗?”
柳九安一想到梁茹婉那带着取笑的语调神态,便浑身不自在。
“你去府里叫人出来抬小侯爷进去,咱们就不进去了。”
免得长公主不痛快,她自己也不痛快。
“是。”
春溪揭起车帘下去,刚要去喊人,看到迎面走来的长公主,顿时止住了喊声。
她急忙屈膝行礼:“见过长公主,公主殿下千岁。”
这人是柳九安身边最得用的贴身奴婢,梁茹婉一眼就认出了春溪:“你怎么在这儿?”
春溪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家夫人和殿下在客来居偶遇,碰上娇月公主,三人一同宴饮,殿下不胜酒,醉了过去,我家夫人便送殿下回府,那如今正在外面马车上躺着,还请长公主请人把殿下带回去。”
“娇月?”
一听到这个名字,梁茹婉脸色骤变,变得十分难看。
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梁茹婉掀起帘子往里边看,果然见到了醉醺醺的梁文灿。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并不知道一些后续事情变化,只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我喝酒啊!”梁文灿醉醺醺的睁开眼,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此刻全都是朦胧酒意。
他看着眼前的景物,似乎都是摇摇晃晃的。
“你……”梁茹婉想厉声呵斥,眼角余光瞥到周围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伺候的下人,只能把厌弃的话收了回来。
“傅夫人,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一坐。”
柳九安心中叹了口气,想了想,只能收拾东西跟上。
人家长公主这明显是有话要问,她也不好不给面子。
“长公主想问什么不妨直说,若是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柳九安露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娇月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已经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柳九安听到她的质问颇为惊讶,反而对她投去了惊讶的神色。
“公主你莫非不知道吗?那日本来计策已经成功,娇月公主也以为殿下有龙阳之辟,谁知道我和殿下聊天的时候,不知道后面什么时候跟了个司马源。
我们不小心说到了故意装作喜欢男人一事,司马源回去后,便将此事说与了娇月公主,她盛怒之下,直接入宫请皇上赐婚……”
后面的话没说完,长公主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怎么会这样?”
梁茹婉恨得直咬牙,她一直以为这事儿已经彻底解决了,为何半点风声都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