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心下了然,让所有伺候的下人退出去,这才说:“有什么事姑姑吩咐就是,能办到的我们都会尽量办到最好。”
“这事儿说起来事关重大,稍不留神便会牵连满门,你们做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些。”
江韵一听说事态竟然如此严重,神情逐渐凝重:“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茯苓将巫蛊之祸的事情娓娓道来,说完之后,不放心的又叮嘱一遍。
“这事切记不可走漏风声,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人,不然那些人被柳九安边的人搜罗起来,反过来指证娘娘,事情可就严重了。”
“姑姑放心,这事儿我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江韵学着做生意,也学到了不少本事,自觉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风花雪月的大小姐,现如今完全可以学着独当一面了。
看到二小姐竟然这么有出息,茯苓也觉得放心了,于是将记载着那些人的名单以及长相特点的册子交给了江韵。
在府上吃了点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茯苓想着宫里的事也不能耽误,于是便告辞回宫了。
宫女出宫前两天,白术被恭妃宫妃娘娘传了进来。
“你是个伶俐人,本宫感念你做事认真又勤谨,所以想着赐你个恩典,让你出宫去。”
白术听到这话脸色变了,急忙跪下来磕头:“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娘娘,不想出去,还请娘娘成全。”
她宫外只有一个烂赌的哥哥,真的是回家的,估计就会被他这个哥哥卖了换钱去赌,如此一来,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这么一想,白术眼圈都红了,哽咽着说:“奴婢伺候娘娘也算尽心,求娘娘别赶奴婢走。”
“本宫也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如今还年轻,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本宫可不能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
恭妃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被打动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白术哭哭啼啼太麻烦了。
“娘娘明鉴,奴婢家中只有一个哥哥,要是奴婢回到家中,只怕最终也是被哥哥卖了换钱,如此一来,还不如呆在宫里来得自在,求娘娘怜惜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想错出宫。”
白术说着,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哀求的样子楚楚可怜。
她自问自己伺候的尽心尽力,怎么会突然被遣出宫去,思来想去,便想到了放火的事儿。
巫蛊之祸再加上放火,她参与恭妃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少。
莫非是想要把她打发出去,好让这些事儿永远都查不出来?
想通了这一点,白术能留下来的心也逐渐冷了,渐渐的止住了哭泣。
“你是个聪明人,最近丽妃德妃都在查清源宫纵火一事,你留在这儿,万一被查出来可不得了,所以还是离开皇宫妥当一些。”
恭妃说到这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这是娘娘的意思,那奴婢只能谨遵娘娘吩咐了。”
“你是个聪明人,能想通就好,如果你真不想回家去,我娘家……倒是个好地方,愿不愿意去那儿?”
恭妃微微挑眉问道。
“奴婢愿意。”
只要能够不用回家去,去哪儿白术都愿意。
“那你这两天就不用当差了,去内务府把你的月例领了,这两天收拾东西,后天就可以跟着一块出宫了。”
从恭妃的吩咐中,白术也听得出来,估计自己这个主子早就打定了主意,想了想,强留下来也没意思,白术恭敬的听令下去了。
去内务府领份例,凑巧碰到了好几个小宫女,白术一开始也没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后来看这些人全都是涉及到巫蛊之祸的那些人,心里叹了口气,也没能再做什么。
出宫会有一系列的流程,到了真正出宫的那天,白术拎着包袱,走到宫门外,看着巍峨的城墙大门,心中无限感慨。
里边又走出来好几个认识的人,白术跟她们打招呼:“让你们也出宫了,你们是自己想要出来,还是被主子遣散出来的?”
“白术姐姐怎么出来的,我们就是怎么出来的。”
那几个宫女结伴同行,因此也没什么伤心的,一行人嘻嘻哈哈,气氛倒是颇为轻快。
白术也被这轻快的气氛给感染了,心头的伤感淡了几分,笑着说:“主子身边不缺人伺候,也不缺我们几个,能出来也算是好事,外边也自由些。”
白术想着难得出来了,何必急着去江府,倒不如在外逛逛,于是就跟这些宫女们约了一块逛街。
大街小巷各种吃食,还有各种有趣的玩意儿,她们仗着手里还宽裕,还真买了不少东西。
最后逛累了,在客来居一楼,订了个空桌。
这些人叽叽喳喳,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你们几个都是老乡,是要一起结伴回家吗?”
“是啊,出宫之前,我们就已经差人送信回老家,再过几天,我们老家的人就来接我们了。”
“那你们这些天住哪呢?”
要知道汴京城里的客栈,可都不便宜,她们虽然身上有些钱,这也顶不住这样花啊。
“白术姐姐就不用为我们担心了,娘娘体谅我们,在汴京城外一家农舍租了个院子,让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住到等家人来接我们为止。”
“原来是这样,看来娘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术叹了口气,又说道:“既然你们还要在外边住一段日子,有空我来找你们,大家一块聚聚,以后分开,说不定就是终生不相见了。”
吃了饭,白术跟她们告别了,去了江家府上报道。
之前白术也曾经给恭妃跑过几次腿,来过江府,印象中,江府府邸也就普普通通的,跟一般富裕人家的宅邸差不多。
这次一来,看着大变样的江家府邸,白术都有些愣住了。
前来接她的江韵,看她这惊讶脸色,心中暗暗得意:“白术姑娘看什么呢?看得这样入神?”
“没什么,只是之前我之前来了几次,眼看这府里大变样,自然是有些惊讶的。”